此时目之所过,更加一览无余。
房内一派萧瑟,俭省,朴质,素净,可见主人性情。
可,可也正是这样的人。
她说,她会给他一个家。
她说,她会竭尽所能,以靡靡之物藏他,善待他。
善待他。
他满足的出一声喟叹,微微侧头,三寸,二寸,一寸
犹豫几息,他到底还是在枕边被褥上,轻轻嗅闻了一口。
鼻尖霎时萦绕一阵熟悉的暗香。
有些像是她扇他耳光那日,那股微风下隐隐飘拂的香气。
今日,他终于明白此香为何。
此香,名为——
煎熬。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或者说,心痒。
难以琢磨,难以触碰,萦绕难去。
清癯青年越嗅闻,越是觉得胸腔中颤动的厉害。
他辗转几度,终不得法,便下意识想起身,喝口冷茶缓解。
可还未起身,便听原本死寂的屋外响起几道女声叠声的呼喊:
“嘉妹!”
这声宛若惊雷,随之而起的还有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清癯青年心思一动,立马狠扯一把伤处,躺了回去。
那道破空而来的脚步声没有理会任何人,脚步极稳,目标十分明确的直奔西耳房而来
只“吱嘎”一声,余幼嘉已推门而至。
这一路风雪颇大,余幼嘉满头乌几乎被风雪卷成白,却仍执意唤道:
“表哥?”
几乎只剩四壁的房中,只有半盏残烛。
廊外寒风牵动烛影,将床榻上和衣病卧的人影寥寥几笔勾至分明。
许是因为受伤,床上的衾褥只被堆叠至腰际。
美人的衣襟松垮垮敞着,露出半截清瘦锁骨,以及隐约渗血的伤处。
周利贞似被惊动,眼睫掀起半分,眸光如波,一眼一眼荡在余幼嘉脸上:
“表妹”
他的尾音忽被一阵急喘截断,单薄胸膛剧烈起伏,衣襟又滑下半寸
是会着急吗?
还是,会问伤势?
亦或者,会先多看几眼他?
虽很快就会知道结果,可周利贞却仍止不住的幻想。
毕竟,哪怕表妹最后没有做他想要的那个抉择,但在他的脑海里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