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笑了笑,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行了,人也都见到了,现在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齐冲眼睛一亮:“真给我准备房间了啊?”
沈泽川没吭声,只是笑着打开那扇门,又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尽管这屋一直都没有人住,但齐冲进来时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反而处处都透着温馨。
床单被罩散着薰衣草的味道,显然刚换上去不久,窗台上摆放着他曾经最喜欢的茉莉花和栀子花,窗户打开了一半,时不时还有微风吹进来,带起阵阵花香。
书桌是他当年跟着沈泽川去镇里进货时,偶然路过家具城,他一眼相中的款式,但这个看起来比当初那个更漂亮,材质也更好。
衣柜一看就是找人特意打造的,又高又大,还做成了他那时候喜欢的复古风,往那儿一杵跟整个房间都不搭调,却又出奇地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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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分散在各处摆放着的玩具,也是他之前看见却舍不得买的。那时候觉得它们真好看,也是真想要,现在瞅瞅,其实也没那么好看,可却总有那么几分怀念。
齐冲随手拿起一个变形金刚模型摆弄了两下,然而还没等他用力,模型的胳膊就被他卸了下来。
“我操?”他诧异道,“这啥质量啊?一碰就折啊?”
沈泽川翻了个白眼:“几块钱的小玩意儿,你还指望它质量多好啊?放在那儿摆着看看得了,再动两下估计都散架子了。”
齐冲闷声乐了半天,小心地把胳膊装回去,然后放回原位。
“亏你还能买到这些玩具,现在变形金刚都展成全智能的了,喊一声就能咔咔自己变形,你买的这小东西……可不怎么好遇啊。”
“可不是嘛,老难找了。”沈泽川无奈道,“市区根本就没有,我只好找白老板帮忙,让他帮我问问镇里有没有卖旧玩具的。”
“你突然要找旧玩具,白老板没问你要干嘛用啊?”齐冲好奇道。
“没有。”沈泽川说,“但是白老板对我表达了亲切友好地关怀,并且跟我说了一句话。”
“啥话?”齐冲问。
沈泽川模仿着白老板的语气,一本正经地道:“孩子,实在混不下去就回来吧,怎么去了市区还要收废品呢?”
齐冲再次爆出了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半晌,他噙着笑看向那些小玩意儿,不禁感慨道:“那时候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买的东西,原来这么便宜啊……”
“是啊。”沈泽川轻笑道,“以前总觉得买了也没用,还不如把钱留着生活,以至于连上前问问价格的勇气都没有。”
“唉……后悔了,当初小甲小乙喜欢的东西,我给他们买的太少了,现在……”
齐冲自顾自地嘟囔着,缓步走到床头柜前面时,他猛地一顿,拿起了那个厚厚的病历本。
上面记录的很详细,他们每一天的身体指标、从早到晚的变化情况、药品的名字和用药的次数……
很多很多,有的齐冲都看不懂。
可是宋涵却在每一天的最后都简洁明了地写着一句话。
——今日无异常,一切安好。
——小甲很棒,小乙晚上指标下降了一点,可能是药用少了,闹脾气呢。
——今日两人都很棒,指标更好了。
——两人一起闹脾气了,应该是想齐冲了。
…………
齐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落泪的,他咬着牙不肯出声,可颤抖的背影还是出卖了他。
马知远和宋涵也走了过来,和沈泽川一起静静地站在门口。
如同多年之前,小甲小乙出事后的夜晚。
但这次他们都在,马知远也不是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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