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天早晨,醉仙楼的王婶给他塞了两个糖糕,说"小陆啊,你最近总熬夜,脸都瘦了";想起铁掌赵霸天拍着他肩膀说"兄弟,青帮的兄弟随你调遣";想起沈墨寒一边骂他"酒鬼",一边偷偷往他酒葫芦里塞醒酒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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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转身看向老城隍,金红的瞳孔里映着幻象里的血火,但声音稳得像山,"护着他们,比我自己活着更重要。"
老城隍的眉间莲花突然绽放出金光。
他抬手一拂,所有幻象如晨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试炼场。
远处的天空是浑浊的灰,地面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隐约能听见底下传来鬼哭狼嚎。
正中央悬浮着一座白玉石台,台面上刻满了陆醉川从未见过的符文,每道纹路都流转着星辰般的微光。
"那是城隍传承的本源。"老城隍指向石台,"要唤醒它,你需要穿过这片执念之海。"
话音刚落,地面的裂缝突然剧烈震颤。
无数黑影从裂缝里涌出来,它们没有具体的形状,却让陆醉川的后颈泛起寒意——那是被他亲手打散的邪灵残念,是他未能救下的百姓的怨气,是他每次无能为力时的不甘。
"这些"陆醉川握紧城隍印,酒葫芦里的酒气开始沸腾。
"是你心里的魔。"老城隍退到试炼场边缘,"战胜它们,你才能真正握住城隍的权柄。"
第一波黑影扑来时,陆醉川甚至没看清它们的形状。
他本能地挥出城隍印,金红光芒如刀割开黑暗,却现黑影在接触光的瞬间又重新凝聚。
他咬开酒葫芦塞子,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气在喉间炸开的刹那,身后的城隍法相终于清晰——那是一位身着红袍的威严神只,手中握着判官笔,脚下踏着阴阳鱼。
"喝!"他大喝一声,法相的手掌随他的动作拍下。
这次黑影没有再凝聚,而是出刺耳的尖啸,化作点点星火消散。
但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渗出冷汗——这是过度使用城隍之力的征兆,上次这样还是为了救被邪修掳走的整座戏班。
第二波黑影更凶了。
它们裹着血衣,带着断剑,陆醉川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上个月被流弹击中的卖糖葫芦的老张头。
老张头的额角还在渗血,手里举着那串糖葫芦,糖渣子掉在地上,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小陆啊"老张头的声音带着血泡破裂的嘶鸣,"你说要护着我们,可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没等到你。"
陆醉川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那天,他抱着老张头往医馆跑,血浸透了他的衣襟,老张头却还在笑:"小陆,这糖葫芦你拿着,就当我请你的"
"我没护住你。"他低声说,眼泪突然涌出来。
酒气在体内翻涌得更厉害了,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眼泪流逝,但他没有擦,反而迎着黑影走过去,"但我会护住更多人。"
城隍印的光芒突然变得柔和。
金红的光包裹住老张头的残影,像春风化雪般将其融化。
陆醉川这才现,黑影里的每一张脸,都是他曾想护却未能护住的人——被军阀强征的挑水工李二叔,被邪修吸干阳气的绣娘阿秀,甚至还有他早逝的娘。
"娘"他轻声唤道。
那道身影穿着他最熟悉的蓝布衫,站在黑影最中央,手里端着一碗酒酿圆子,"你说过,醉川要像酒一样,越陈越香"
蓝布衫的身影突然笑了。
她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转身走进金红光芒里,留下一句:"我的川儿,早就香了。"
所有黑影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陆醉川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碎开了,像酒坛上的封泥,露出了里面酝酿多年的醇香。
他抬头看向石台。
这一次,他看清了台面上的符文——那是用城隍印的纹路刻成的,每一道都对应着他曾护过的人、走过的路、流过的泪。
"解开封印需要燃烧生命力。"老城隍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的状态,最多能撑半柱香。"
陆醉川没有犹豫。
他咬破指尖,在石台上按出一个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