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儿吗?"
"回营地再说。"陆醉川扶着神像站起身,只觉眼前黑。
他顺手抓起地上半块未烧尽的符纸,收进怀里——这是活尸身上掉的,或许能追查到邪修的线索。
夜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断香灰簌簌落在他肩头。
陆醉川望着满地狼藉的道观,忽然想起三日前醉仙楼的夜袭。
那时候他以为只是军阀的普通劫杀,如今才明白,周天佑的手早已经伸到了阴阳两界。
"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他低低说了句,声音被风声卷散。
回程的路上,陆醉川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沈墨寒坐在他对面,目光始终没离开他白的唇。
小九则攥着他的手腕,灵力源源不断输进他体内——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心脏处的青印正在缓慢扩散,像条毒蛇,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爬去。
赵霸天的大嗓门从车外传来:"奶奶的,那破庙邪性得很!
老子刚才撒尿都觉得后脖子凉"陆醉川扯了扯嘴角,刚要搭话,心口突然一阵刺痛,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周天佑坐在督军府里笑,沈墨寒倒在血泊中,小九的判官笔断成两截
他猛地睁眼,额角全是冷汗。
沈墨寒递来帕子,关切道:"又疼了?"
"没事。"陆醉川擦了擦汗,望着车外渐暗的天色。
他知道,这青印不是普通的伤,是周天佑用邪术种下的"因果印"。
古籍里说,这种印会随着宿主生机减弱而变强,直到彻底吞噬宿主的魂魄。
可他是城隍。
陆醉川摸了摸腰间的城隍印,金印在他掌心烫,像是在回应他的信念。
他望着车外掠过的荒村,轻声道:"等回了营地,把老张头他们的牌位都供起来。"
沈墨寒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那些被血祭的百姓,魂魄虽被活尸吞噬,但残念还在。
用城隍印为他们立往生牌,或许能助他们轮回。
她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马车摇摇晃晃驶进营地时,夕阳正把天边染成血红色。
陆醉川扶着车辕下车,只觉双腿软。
赵霸天要扶他,被他笑着推开:"老七,去酒窖搬坛二十年的烧刀子,我今晚要好好喝一杯。"
可等他走进营帐,刚坐下就撑不住,整个人栽倒在铺盖上。
他望着帐顶摇晃的油灯,伸手按住胸口——那里的青印,已经从指甲盖大小,变成了铜钱大。
"得尽快找到周天佑的邪修。"他迷迷糊糊想着,意识逐渐沉向黑暗。
恍惚间,他听见小九的脚步声,还有沈墨寒低声交代军医的声音。
最后入脑的,是酒坛被打开的"咔嚓"声,醇厚的酒香混着血腥气,在鼻端萦绕。
这一觉,他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全是铜铃轻响,还有周天佑的笑声,一遍又一遍说着:"陆醉川,你以为你能护得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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