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空气像是被放进了冰窖,四个阎罗境守护者的气机如钢索般绞紧众人脖颈。
持剑者剑鸣穿云,持枪者枪头黑烟凝成骷髅状,舔笔者舌尖沾过笔尖时,幽蓝光芒在笔锋游走如活物,摇铃者青铜铃刚晃半下,陆醉川耳中便响起婴儿啼哭与古战场喊杀的叠音——这是直接冲击神魂的阴毒手段。
"我来拖住他们,你们找机会破坏阵眼。"陆醉川喉结滚动,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酒葫芦。
他能感觉到新突破的天官境后期力量在经脉里翻涌,城隍印在掌心烫,那是传承之力与烈酒共鸣的征兆。
沈墨寒闻言指尖轻叩怀中龟甲,半块前清皇陵出土的千年龟甲正贴着她心口,这是她昨夜用奇门遁甲推演出的破阵关键;
小九盲杖点地三下,盲眼虽覆着黑纱,却似能穿透黑暗般转向东南方——那里有阵眼的气息;
赵霸天的透骨钉在指缝间咔嗒上弦,铁指环蹭过暗器槽的声响比呼吸还轻。
战斗爆的瞬间,陆醉川仰头灌下一口烈酒。
酒液灼烧喉咙的刹那,金光自他瞳孔迸,身形化作一道金虹直扑持剑守护者。
那守护者见来势凶猛,横剑欲挡,却见陆醉川根本不与他硬拼,左手城隍印往前一送——印面浮起的"敕封"二字突然活了,如两道金绳缠上对方手腕。
持剑者惊觉自己竟握不住剑柄,精铁铸造的长剑"当啷"坠地,还未反应过来,陆醉川右掌已拍在他胸口。
"噗!"
血花混着金芒炸开。
这一掌陆醉川留了三分力,却仍将对方掀飞撞在石柱上。
但他刚得手,另外三道攻击已至——持枪者的黑烟骷髅张着嘴咬向他后颈,舔笔者的幽蓝笔锋刺向他丹田,摇铃者的青铜铃则在他左侧三寸处炸开刺耳音波。
"小心!"小九的盲杖重重顿地,判官笔在空中划出金色弧光。
她虽眼盲,却能以判官笔感知因果轨迹,这一笔正挡在陆醉川后颈与骷髅之间。
金芒与黑烟相撞,出类似热油泼雪的嗤响,小九指尖微微颤——阎罗境的阴气比她想象中更重,金芒屏障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同一时间,沈墨寒已绕到大厅东侧。
她抽出千年桃木剑,剑身映出石柱上流转的玄色符文,右手快结印,龟甲在怀中烫,将符文脉络投影在地面。"玄风长老!"她扬声唤道,"这石柱的生门在离位,用雷符破!"
玄风长老早有准备,黄纸雷符拍在掌心,指尖掐诀念咒,一道细雷"噼啪"炸在石柱生门处,符文顿时暗了半分。
林大侠负责的西侧石柱更棘手。
他本是使刀的,此刻却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刀锋上凝着内家罡气。"这符文带阴煞,普通兵器砍不动。"他低喝一声,罡气骤然外放,短刃化作青白流光,在石柱上划出三寸深的刻痕。
符文被斩断的瞬间,他闻到浓重的腐臭味——那是阵法被破坏时溢出的阴毒之气。
陆醉川这边压力陡增。
摇铃者的音波震得他耳膜渗血,舔笔者的笔锋已刺破他左肩,鲜血滴在地上竟冒起青烟。
他咬碎口中最后半块酒心糖,酒气在体内炸开,城隍印突然出钟鸣般的嗡响。"观生死!"他低喝,眼前景象骤变——四个守护者的命数如丝线般缠绕,持剑者的气数已断了三分之一,摇铃者的命线里缠着只青面鬼婴。
"原来如此。"陆醉川嘴角溢出血沫,却笑了。
他突然转身,迎着摇铃者的青铜铃冲去。
摇铃者以为他失了智,正要再摇铃,却见陆醉川手中城隍印直拍他面门。
印面"敕封"二字化作实质,竟将那只青面鬼婴从摇铃者命线里扯了出来。
鬼婴出刺耳尖叫,摇铃者瞳孔骤缩,整个人如被抽干力气般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