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回到松涛院里,江淮衣闹着要洗澡才肯睡觉,又是一阵折腾。
不过,好在他洗完澡就没有什么精力闹了。
桌上的合卺酒丝毫未动,那张大红的喜床上也还铺着花生、桂圆、红枣、莲子等几样干果。
沈棠雪让人收拾了床榻,便将江淮衣扶上了床。
他沾枕就睡,鼾声如雷。
沈棠雪按了按太阳穴,累了一天,这会儿头更疼了。
“今日世子醉酒事态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得往外传。”
闻书和阿诺,还有听雨他们都老老实实应了声,便退下了。
饶是沈棠雪再笨,也看出点端倪了。
这江世子喝醉了酒之后,性情大变,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醉成那样,洞房也不可能了。
她便睡在了贵妃榻上,天气热,盖张薄毯也是够了的。
其实,她原本还想等等淡白院的消息,但实在太困了,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她甚至做了美梦,
只是,醒来就忘了。
一觉醒来时,天都亮了,不过也就是刚亮。
江淮衣还在睡,只是鼾声停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了身,穿鞋出了外间。
没想到阿诺就听见动静进来了,“姑娘,您昨天那么累,怎么也没有多睡一会儿?”
“我睡的很好。”沈棠雪温声笑道,示意她小声说话,“淡白院那边怎么样了?”
阿诺说:“听琴半夜就回来了。她说孙太医几针下去,温梨姑娘就醒了,她醒过来没看见世子爷,却看见了侯夫人和孙太医,还有白妈妈,脸比纸都白了。”
“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没提,只说是侯夫人让她回来休息。”
沈棠雪点了点头。
昨儿个侯府大喜的日子,侯夫人那样的性子,自然不容许别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事。
而温梨差一点就让侯府的亲事成了笑话,侯夫人能给她好果子吃才怪了。
前世她就想不通,沈芊芊遇上这种人有什么可怕她的,拿出正妻的态度,自然会有人替她收拾温梨。
何苦与她置气?
不过转念一想,沈芊芊的母亲陈氏就是个继室,也没说过什么正经的做主母的教养,全是一副小妾做派,她的女儿自然也只会拈酸吃醋。
“姑娘,你说这叫什么事?您和世子的新婚之夜,她把世子弄过去,还劳师动众地请大夫,这不是存心膈应你嘛。”
“侯夫人也没打她,也没骂她的,合着这委屈都让你一个人受了。”
阿诺抱怨起来,滔滔不绝。
“阿诺。”沈棠雪面色微微一沉,“之前我便提醒你了,我嫁到侯府来,往后要面对的就不是沈家这样的门第了。”
“与侯府往来的不是王侯公勋,至少都是官宦人家。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和我们自己的体面,要谨而慎之。”
“你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这次我当你是不懂事,可出了这个屋子,就不许再提!”
阿诺闻言,委屈地眼眶都红了:“可我心疼姑娘。你是世子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凭什么要受一个连江姓都不是的外人的委屈?”
新婚夜里抢新郎,上哪儿去找这么下作的人。
沈棠雪却不甚在意,“傻阿诺,你也说我是世子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了,那我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正妻。其他的什么人,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若真要有什么,也不会等到如今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