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前世。
话说废太子李渝被逐出皇都后,雍王李桦趁皇帝李枞疏于防备时,兴兵闯宫谋反,亲手夺走了兄长的皇位。
李桦择日登基为帝,立嫡长子李漠为太子。将废帝、太后圈禁于枫山行宫。
一年半后,太子漠走水路下江南巡视,途中收到良娣林氏死讯,太子黯然伤神,心情久久不得平复,历经一月回到皇都,不见良娣灵位,只闻她草草葬身,更悲愤交加。
将太子妃苏金玉重重叱骂后,太子漠上书父皇,请求修坟重葬良娣。
然,父李桦并不此事放在眼里,上书三次后,反惹怒龙颜,明白告知不允。太子凄然不乐,日日面色铁青,再不召幸东宫姬妾。
“就那贱婢,她也配有灵位?太子你清醒一点!父皇已经说了不允,你不要再写了。”苏金玉愤然夺过桌上的宣纸。
太子冷脸,将她喝退。纠缠间,苏金玉踉跄跌倒,发簪松散,戚戚然流下泪来。
“太子,求求你不要想着她了,行不行?她已经死了!我说过很多次,她不是我害死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我没有错……”她如裂帛般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寝殿。
但太子不屑一顾,只斥道:“滚!”随后扯开她死死抱着他大腿的手,拂袖而去。宫人们见此却如同家常便饭。
因太子妃屡遭冷落苛责,她娘家人眼中也早已迸出火花。苏金玉的嫡亲兄长苏霆,乃战功赫赫,剿吐蕃、平西海等战事的一等公兼并州大将军。
此人仗着新功,眼高于顶,号称当今皇上也要给自己三分薄面。
这日,他来到太子跟前相劝一番,不想太子无动于衷,面露消沉,实在有失男子作为,还是太子呢!
苏霆劝说不成,怒气冲冲地离开,改去向皇上谏言。
李桦听闻告状,面色如常,微颔了首道:“既如此,朕着实对太子放宽了。你跪安吧,朕会好好劝诫他的。”
“臣告退。”
李桦手穿一串玉珠,一颗一颗地数着,独自彷徨片刻,“宣太子。”他扬声道。
太监接召,正欲迈出大门,迎面却碰上了专为圣上请脉的御医。李桦见御医来了,又叫停太监:“等等,先别去了。”
只听御医禀报,府外一切安好,有他大徒弟在照顾,请圣上放心。
李桦遂满意地合了合眼,往后几日都没对太子说起苏霆告状之事。
东宫里,自林良娣没了后,姬妾们同太子妃一样,久不得雨露恩宠。
除太子妃外,太子姬妾本有一良娣,二良媛,二侍妾。
太子从前最偏爱谁,她们有目共睹,这便使得没了那人,她们似乎也都跟着一起死了——因为太子再没看过她们一眼。
即便想念太子,但看着他那骇人的脸色,脚步便倏地停下来了,只能远远望着他离去。东宫也从此变得安静,人人安守本分。
就是苏金玉,她在兄长苏霆为她出过一次头后,也变乖觉,默默了一阵。
苏金玉身边有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使,那女使见她总遭太子冷对,近日来变得心灰意冷,便主动替她分析缘由。
说起太子或许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时,苏金玉眼神狠厉,抬起头道:“休提那个贱人!”
“娘娘,您想得不对。”女使斗胆道。接着又细细说起林氏为什么更受太子宠爱,不外乎身软心软,还有声气软,说来就是样貌好,做尽小女人姿态,娇声细气,软语温存。
这让苏金玉不免懊悔,她性子急躁,有时候总失了一个臣妇身份,对太子大喊大叫,跟“软”一点不沾边,这真真是大忌啊。
苏金玉听了女使的建议,这便关上门开始改造自己了。因她体瘦不丰满,为追求死去的林氏那样的软身段,她敞开食量,每晚都吃一碗白玉蹄花才安睡。
一个月后,果真增肥不少。这时太子也已过了丧妾的悲痛期,在初一那晚,来了她宫里歇息。
是夜绣罗帐内,苏金玉对太子温柔体贴,无一不尊,正欲撩拨纠缠。
不想就这么一下子,太子愠怒,立即撇下她,回了自己的寝殿。
苏金玉倒在榻上,欲哭无泪。
太子回到寝殿就要安枕,挥退所有宫人后,忽闻背后书柜传来动静,回头一看,书柜后的密室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和他长相一致的人。
但这人不着蟒袍,只穿一袭雪白中衣,似是听到外面有动静遂从榻上起来,带着一双如鹰般狭长锐利的瞳眸,从暗处走到灯下,浅浅扫射眼前的人。
“怎么回来了?”他问。
现身时凛然正气,不怒自威,气魄骤然压倒眼前人,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太子李漠。
而身穿明黄蠎袍的假太子李隐身弯下了脖颈,谦卑回道:“回太子,太子妃难缠,我抽身回的。”
“她又怎么了,吵什么?”李漠负着双手,面色冷淡疏离,浑身上下皆透露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易亲近感。教李隐身不得不在他面前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