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给烤串大爷两百块结账,招呼二军往快捷走。
进门时,大堂小姑娘照例准备提前上锁,我打了声招呼,特意走楼梯进了消防通道。
“坐电梯不是更快?”二军以为我要回房间取东西,疑惑道。
我指着消防通道二楼窗户上的铁栅栏说:“先别问那么多,看你的手艺了,开锁时尽量少留痕迹。”
二军虽然疑惑,但好歹跟我配合久了,知道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
一分钟后,我俩跳窗蹲在了防水雨搭上。
我把手里握着的纸巾叠了个角,用刚从墙角捏出来的灰清理了脚印。
防水雨搭的下面是快捷的后院。
漆黑一片。
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荒草长了半人高,虫子叫得正欢,恰好掩盖住了我俩的说话声。
“瞎爷,有这必要吗?”二军问。
我拉他盘腿坐下,完全没在乎脏兮兮的地面,说:“应付老掌柜都不愿意出面的事,再谨慎都不算错。”
二军坐直了身子:“老掌柜?”
我点头:“肯花大手笔帮妮子的人,除了老掌柜还有谁?”
我给二军讲了怀表的事。
这也坐实了我之前说的,勃北地界上类似人牙咒引子的物件儿不止一件。
东野商会拜访过静雅轩,那作为龙头的汇远斋就不可能不拜。
九成以上的概率,这块怀表就是东野商会留在汇远斋的暗手,被老掌柜发现了。
我脑袋里快速串联着当天的耳听眼见,又说:“刚说想钓一条大鱼,人家就把鱼竿送来了。”
人牙的来历不好判断,但刻着“陸軍”字样的怀表摆明了就是侵略军的玩意。
就算我没有提前从钱老的嘴里听到东野商会的名头,顺着怀表的线查下去,查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老掌柜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算到你会来快捷酒店,还正巧撞见樱花国女人在整袁七?”二军咋舌问。
我指了指中心医院的方向:“他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安排妮子蹲点中心医院就可以了。别忘了,张雅和唐伯住院都是谁安排的。”
“王大夫!他是洛小姐的人!”二军低呼道。
我再次点头:“而且,就算咱们没有撞破快捷里发生的事,老掌柜也会想方设法点破樱花国女人找袁七寄售五神图的事。”
“怎么说?”二军问。
“因为老掌柜也是混江湖的,妮子的账,要算在袁爷的头上!”我沉声道。
眼下,对不上的只有一点。
东野商会在勃北古玩界搅风搅雨是一件事,袁爷丢了樱花国女人的货是另一件事。
两者不能强行关联。
如果我为了对付袁爷,无缘无故跟东野商会硬刚,相当于被老掌柜白当刀使。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得了许多先手。
对于袁爷,我知道的五神图的事,可以打他七寸。
对于东野商会,我知道咒引子的底细,还入手了藤编盒子。
对于老掌柜,我知道东野商会的存在,可以避免上套。
局面乱哄哄的,但如果整好了,我完全有条件做最后的渔翁。
也就在我打定主意的时候,快捷正门的方向不间断地响起刹车声,大波车队中分出几辆吉普车,开着大灯,迅速绕后。
连个星级都没评上的快捷酒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