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微颤,疑惑瞧我。
我拨弄龙尾,将它当做消遣玩物:“若非我,此刻你应已将那妖道杀了千万次。”
“你龙族皆被妖道用计所灭。”
“可你好似从未想过报仇,甚至带我入龙宫只为见你父母兄长。”
连如玉面庞出现了割裂之色,身子颤的更厉害了。
他只差伸手扶头。
我凑近他面前,另类凉意的呼吸落在他俊颜上,瞧他颤抖的眸子:“因为,我身上是你的血。”
“吸引你的并非是我,而是你自己。”
这一刹那,海水又开始剧烈翻涌。
在这边汇聚成了墨色深渊,好似能飞快将人吞噬。
连如颜瞧我不再出声。
我软软道:“送我出去,我也要报仇。”
有前面那些话的铺垫,连如颜如今确实是动摇的。
毕竟他好像真的从未想过报仇,甚至未想过恨。
如今我提及,他才恍悟。
这墨色深渊也在暗中张开巨口,好似随时准备将我与他拆吞入腹。
连如颜沉默将我卷着,送回无相村。
大家瞧见真龙,惊恐跪地叩拜。
求龙保佑无相村风调雨顺,不必再遭受各种天灾。
连如颜未答,只放下我便离开。
村长瞧见我活生生归来,匆匆上前:“玉娘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我们当真请到了神人,救我们无相村于水火啊!”
“你乃我们无相村大恩人!”
他又是拱手行礼,又是准备叩拜。
我往他道:“去河伯住处寻那童男童女吧。”
关于连如颜为何扮河伯之事,我未问他。
为何说他在此三年,前两任新娘童男童女为何死成了枯骨,这些我都未问,他也未主动提及。
有今日一遭,我所需解决之事已毕。
无相村为谢我,筹了许多粮食好酒之类欲送我,我却在前一日夜里提前离开。
肩上红梅还有最后一瓣未开。
我自是得先去寻下一位客人。
此次客人乃镇上医术超绝的大夫,手中救治的病人无数,但羞于房中之事,且以养生为由,拒与妻子亲近。
成亲三年,二人相敬如宾,从未行云雨,最多同床合衣而眠。
妻子心生不满,打听到我这玉娇奴名头,遂邀我至她家,望我解她忧愁,叫她不必再守活寡,无闺房之乐,亦不可有子嗣之亲。
我穿了素罗裙到他们家中。
女主人丁溪来迎我,又与我讲了一遍她夫君生性冷事宜。
“夫君容寒天黑时才会忙完回家,正好我带娘子熟悉一番我家。”
丁溪拉我在府中转了一阵,指了容寒喜欢待的一处院子,院中种满草药,还竖了牌子叫生人勿近,以免被有毒之草伤害到。
“每每晚膳后,他便会入此,我独自在房中等他,偶尔熬到三更他方才回。”
“偶尔一整夜不归。”
她满脸落寞。
我往院子里瞧了两眼,无甚古怪,药草亦是正常。
容寒之怪,与其他无关,多半是他自身有问题。
丁溪欲带我出去坐坐喝茶,后头传来清润男子声音:“夫人,家中邀客为何不与夫君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