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略有挤,娘子且忍一忍,出了这倚梅宫便安全了,”曹容殊含笑坐在她身侧。
怜香虎口脱险,身上筋骨俱疼,眸中热泪滚滚。
曹容殊将她口中帕子取出,小心的用随身香帕帮她擦拭额上细汗,唇边撕裂开的伤口,浑然不怕沾染上血迹。
“您……多谢太子妃,”怜香舌尖打了转,声音止不住发颤,瞳孔微微失焦,显是受惊过度。
“娘子莫怕,”曹容殊宽慰她,丝毫不介意她只是个卑贱的奴婢。
倒是让怜香不知所措。
小轿在太子殿前停下,几个宫女搀扶着怜香入内。
请了大夫来相看,说是伤及要穴,那是女子孕育子嗣之处,当下开了几副方子。
“你叫怜香是吗?”曹容殊递给她一盏茶,“嗓子定是磨伤了,喝点水。”
怜香便要从榻上爬起下跪。
“莫要多礼,你是秦将军的妻子,也算是朝内肱骨大臣的女眷,这会儿受伤,本宫自该替陛下和太子多关照,”曹容殊面上脂粉很淡,并未有皇家生人勿进的威严,反而很和气。
怜香心头狂跳,不敢起身,“奴婢只是国公府大公子的丫鬟,并非女眷,贵妃娘娘要相看,便随着嬷嬷一道入宫。”
“是与不是,待会便知。”
一个时辰后,骤雨嘈切,宫城内灯火高悬。
东宫的小太监匆匆来报,道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在外求见。
刘璋坐于棋盘前,示意太监将人带进来。
他倒是不紧不慢的朝着面色紧绷的俊美男子道,“秦世子,来了啊,这有盘棋,本宫就等着你了。”
秦昭气息不稳,浑身衣衫尽透,寻人寻到倚梅宫却没找到怜香,知晓太子妃去过,即刻又赶来“拜见”太子。
“殿下,不知臣府上的人可在此处?”
他这一路上想了太多,梅贵妃无缘无故要见怜香,必然脱不开沈月娇的撺掇。
原本还恼怜香对他另有所图,那会儿什么都顾不上。
他与太子,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也不必藏着掖着。
皇宫内不得携带兵器,纵马,是以秦昭驱动轮椅也行了挺长时辰。
双掌磨的发红,此刻满是细小的口子。
他默了默,从那木轮椅上站起身,恭敬的朝太子行礼。
刘璋将棋子放在,含笑过来扶起他。
“上次街口就是你救了沈澜,护住了凌霄道长,”刘璋事后从官吏口中描述便猜到负伤的女子是怜香,戴精铁面具的必然是秦昭。
“正是微臣。”
“你的腿何时恢复的,这段时日竟都是在伪装的,”刘璋差人沏茶,抿一口,气定神闲看着他。
秦昭哪里还有心思与他说这些,眉宇轻蹙,强压着焦急,沉声回,“微臣之所以伪装便是要揪出幕后想要臣命的人。”
“那你现在揪出来了麽?”
“已然知晓!”
太子点点头,“那就好,凌霄道长的事多亏了秦将军,不然本宫这再多的计谋,也无计可施。”
“殿下谬赞,只是举手之劳,殿下,敢问臣府上的人是否在殿内?”
刘璋观眼前人急火攻心的模样,了然一笑,“这位小娘子果然是入了将军的心,你放心,你的人,本宫自会帮你护着。”
话毕,便起身带着他一同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