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容殊早已醒来,见他起身,也悄悄坐起来,那龙章凤姿的男子立在窗前,仰首看向远处明月,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可是还担心晋王不能伏法?”曹容殊披着纱衣走到他身后,伸开柔软的双臂自后拥抱他。
刘璋微微一愣,歉疚的道,“把你吵醒了。”
“没有,殿下睡不着,我也睡不好。”
转过身将爱妻抱在怀里,年轻的太子眼底含了几分泪意,惹得她无比心疼。
她抬手抚摸他眼角,“你怎么哭了?”
刘璋却是笑着擦去湿润,“只是想到早已病故的母妃。”
先皇后并非刘璋的生母,他生母不讨皇帝喜爱,连带他这个七皇子也备受冷落,所以先皇后进宫时对他极好。
那时节,先皇后有了身孕,满身的母性光辉,即便整日以薄纱覆面却依旧能感到慈爱可亲。
陛下爱屋及乌便将他送到先皇后膝下抚养。
他从未见过先皇后的样貌,甚至有人传言,皇后是面貌丑陋这才用纱巾遮挡,他一怒之下,握着鞭子将那些嘴碎的宫人打的抱头鼠窜。
为这事儿,皇后还罚他跪在殿内。
“儿臣没错,儿臣就是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看他们还胡说八道!”
即便隔着面纱,也能感到先皇后气的面色薄红,拿着戒尺,挺着孕肚,斥他,“还敢如此说,把手伸出来!”
小小的刘璋便将两只手伸出。
戒尺打在掌心,很快将他柔嫩的小手打的通红。
最后,先皇后心疼的抱着他单薄的身子,眼角泛红,“疼吗?你这孩子,如此倔强,宫里人多口杂,你能堵住悠悠众口?”
“母后知晓他们背后在议论您?那为何不跟父皇说,让父皇惩治他们,何必背后难受,”小刘璋眨着眼,看着母后。
“我不在意,便无人能伤到我,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强大,才能好好保护自己!”
后来刘璋知晓那些嘴碎的宫人是受梅贵妃指使,父皇知晓后,将几个宫女活活打死,母后更是因此动了胎气。
现下想来,先皇后当年为了他这个非亲生的孩子,操了很多心思。
是以皇帝才会在先太子谋反后,遵循先皇后的遗愿立刘璋为储君。
“殿下莫要伤心难过,娘娘在天有灵知晓你如今长成这般英明聪慧的儿郎定会感到欣慰,”曹容殊靠在他怀里,依恋的用脸颊蹭着他。
“还不够,我做的还不够……”他呢喃几句听不懂的话,收紧了双臂将怀里佳人抱住,唇角摩挲她洁白光滑的额。
曹容殊为安抚他情绪,踮脚亲吻他微凉的薄唇。
“殿下,不要担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诸般恶人会遭到惩治,”红润的唇瓣贴过去,将自己如兰气息送入他口中。
“殿下,我想让你开怀!”
曹容殊缓缓蹲下身,盈盈水眸含羞的看着他。
“殊娘,好了,”他把拉起身,心疼的亲了又亲,“我不舍得。”
“我也不舍得你难过,”曹容殊笑笑。
次日晨曦破晓。
国公府内因着秦昭的双腿康复,正沉浸在一片欢天喜地中。
秦夫人求神拜佛总算有了盼头,当下竟忘了令人厌恶的怜香,差人备了好些补品,一股脑的全部塞到东跨院。
辰时刚过,后院骤然响起一片喧闹。
被囚禁起来的秦朗知晓晋王被擒,许是受了刺激,疯疯笑笑的捶床大叫。
吓得老夫人连忙请来了大夫。
不等大夫近身,秦朗猛地将碎片置于手腕,狠狠地划开。
热血呲的溅出来,黏糊糊的糊了秦夫人一脸。
她啊了一声,口中我的儿,接着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