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整晚像个局外人,就坐在那微笑着听,几乎没说什么话。别人敬酒他就喝,他也分别敬了别人,但总感觉没融入到这热烈的氛围中。
“庄书记给你说的什么,神神秘秘的那么久?”陆天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萧尘淡淡的说道:“让我上进,让我把握机遇。”
“哈哈,一波还未退去,一波又来侵袭。”陆天风笑了起来,以前他和厉俏催,现在他俩放弃了,后来的人又顶了上来,好像力度还越来越大了。
萧尘不置可否地叹口气,转头望向窗外。
陆天风沉默了一会,说道:“萧尘,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快乐了,以前你还不时能开个玩笑,现在总觉得闷闷不乐的。”
“我也觉察到了。”萧尘说道:“修行的目的,是让人放下烦恼,消除烦恼,修行应该是烦恼越来越少,性格越来越豁达而柔和,内心越来越淡然平静才对。如果是烦恼越来越多,心事越来越重,性格变得偏激,这不是修行应该有的结果,一定是我哪里走错路了。”
“当下即修行。”陆天风说道:“你把当前的事都处理好了,不也是一种修行吗?”
萧尘回头看了陆天风一眼:“你说的对!”
“听你赞同我一次可不容易,回去我得给厉俏炫耀炫耀。”陆天风有些开心。过了一会,他又提醒道:“庄书记跟组织部和区里的个别领导关系很亲密,我不知道他跟你说的把握什么机遇,但是以他的性格,不会无的放矢的,你也别太不当回事。”
萧尘点点头:“等我当了副局长,分管畜牧就很好。”
“妈的,就这么想给我当领导!”陆天风骂完后笑了起来:“分管办公室也不错,哈哈。”
回到小院,陆天风找了个地把车停好,对萧尘说道:“我准备把门口的台阶换成坡道,门再开大一点,以后把车直接停到院子里去。”
萧尘没理他,向门里走去,这种事他才懒得管。
进了门,陆天风发现萧尘屋里开着灯,不用说,肯定是陈璐瑶又来了。
厉俏从屋里走了出来,对萧尘喊道:“你到底报不报名啊?人家催了三次了!显得我跟多么办事不力一样!”
“不报。”萧尘说完径直回了自己的屋。
“报什么名?”陆天风好奇地问。
厉俏一边追萧尘,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区里组织一个党外干部培训班,多难得的机会,他死活不去!”
“晚上怎么样?”萧尘刚进屋,陈璐瑶就站起来关心地问道。
陆天风和厉俏也跟了进来。陆天风对陈璐瑶有些不理解,她的条件,别说在黄北区,就是整个省会东州,那不也是挑着找,直接找个年轻有为的不好吗?却在萧尘这里费劲。
“露瑶,别理他,烂泥扶不上墙!以你的条件,直接找个年轻未婚的副局长,不比在这督促他强!”
陈璐瑶脸上闪过一丝担心:“怎么了?晚上不顺利吗?”
“今天晚上他表现倒是还行,几个领导都对他挺好的,拉着他叽叽咕咕说半天悄悄话,弄得我都有些吃醋了,毕竟是我请客嘛!”陆天风见陈璐瑶这么担心,便赶紧宽慰了几句。
陈璐瑶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厉俏进来把一张报名表往萧尘身上一扔:“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道:“我可听说了,这次参加培训的都是作为党外干部重点培养的苗子,全区一共二十几个名额,人家五十多岁的还抢着去,你倒好,不去!我下午问了问,参加的基本都是民*主党派的主委和副主委,有好几个都是副局长,像你这样啥也不是的,全区一共俩!你要不去,别人乐得高兴!”
厉俏走了,陈璐瑶才敢动,她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报名表,轻轻地吹了吹,又小心的擦了擦,这才开始看。
看了几眼,她的脸上就出现了矛盾的神色,喃喃道:“五天啊。”
一想到五天见不到萧尘,她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陆天风过去,从陈璐瑶手中拿过报名表,啧啧道:“不错啊,瑶水山庄啊。那里可是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夏天都要盖被子,就是听说那里的蚊子,顶我们这十个大。”
陈璐瑶更加担心了:“怎么会那么大?”
“我还听说,民*主党派里好多都是女同志,高学历,长得也漂亮,而且性格还外向,不像党内干部那么严谨。”陆天风看看陈璐瑶,开始信口开河:“要不,就别让他去了,我觉得挺危险的。你知道法院有个女副院长吗?叫丁青,以前就跟萧尘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对了,还有卫生局的疾控中心副主任吴梅,好像也追过萧尘呢!”
陈璐瑶半信半疑,但依然能看出非常担心,不停看萧尘。
“我走了,你们自己商量吧。”陆天风转身出门,却发现厉俏在一边站着。
“你刚才放什么狗屁呢!”厉俏上来就狠狠掐了陆天风一把:“他本来就不愿报名,陈璐瑶再不让他报名,那还去个屁啊!”
“不一定,我觉得露瑶有牺牲精神。”陆天风想起了上一世的很多事。
“这样的话,陈璐瑶还让他去,倒是真有点感人。”厉俏说道。
陆天风叹口气:“不一定啊,我担心望夫成龙太强烈了,反而不太好。”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到了陆天风的屋里。
厉俏问:“晚上都是谁?庄、冯、雷?”
陆天风吃惊地看看厉俏:“你是狗鼻子吗?不去搞情报可惜了你这人才!”
“没骂韩局吧?”厉俏盯着陆天风:“你可站稳立场啊!别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说那么难听!”陆天风无奈瞪了厉俏一眼:“没骂韩英,不过对徐银祥的态度倒是很一致。”
陆天风想起了庄自强让雷震峰也找机会离开农林局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其实,这几个局长都挺难干,要是团结好那该多好啊!”
“不是一个碗里吃饭的人,强扭的瓜甜不了。”厉俏说道:“腾腾地方也好,咱们起来了,不比他们干的差!”
“这倒也是。”陆天风叹口气说道:“只是我觉得如果他们都走了,尤三姐和徐银祥却留下了,怎么也不算好事!而且,他们离开农林局,恐怕也不会给韩英好脸色,其实本来可以是资源的,却成了负资产。”
“这几个领导都是识大体,讲感情的,除了对韩局长和徐银祥可能抵触以外,对咱们,对农林局的工作应该还是支持、配合的。”厉俏分析道。
陆天风对厉俏又有些刮目相看,上一世里,庄自强和雷震锋都先后当了镇长和党委书记,他俩对郝连才的态度确实很一般,尤其是庄自强,经常让郝连才下不来台,但是当厉俏、陆天风、萧尘他们这些年轻人到乡镇的时候,庄自强和雷震锋都是尽量见个面或者陪着吃饭,总是有一种格外亲热的感觉。
厉俏走后,陆天风刚想睡觉,高邮却打来了电话:“陆所,徐银忠晚上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