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禾也回过神来,四个月身孕已经让她神思倦怠,但还是了解了些这几个新人的偏好。
于是也含笑寒暄了几句。
“听闻萧御女最善调香,陛下闻了你调的安息香,夜里总能睡得更安稳些。”
她眼珠微转,立刻给女主呈上了安胎的香料,奉承道:
“多谢娘娘清赏。此香是嫔妾亲手配制,最能宁心安胎,对娘娘再合适不过了。”
顾清禾接过那瓷钵里的香丸,余光瞥见萧絮兰袖下的手有些紧张。
香,可以怡情养性,也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且了无痕迹。
顾清禾略通医理,更是自小在宫中待久了,轻嗅便闻到了里面刺鼻的麝香气味。
麝香一味,久用之,可以令女子滑胎。
如若东窗事发,萧絮兰也得死。看来皇后为了做掉她的孩子,真是煞费苦心。
她不动声色地合住瓷盖,笑道:
“那就谢谢萧御女了。”
她并不打算直接揭发。待到日后自有用处。
毕竟柳云景还在皇后手里牢牢攥着。她要想不被掣肘,必先扳倒萧锦意。
…
在新入宫的众秀女里,最得宠的莫过于江南织造的女儿方语柔,封为七品才人,阖宫尽晓。
顾清禾不禁想起那日字条上的话。
“新人入宫,襄助语柔。”
原来,方语柔就是锦王安排在澹无辞身边的人。
不过,连她也还没见过这位神秘的新宠的真面孔呢。
听说澹无辞召她夜夜笙歌,不许她离开长庆殿半步。
仲夏七月,宫里的荷花都开了,每年此时宫中都会举办芙蕖宴。
芙蕖宴上,顾清禾在座下,亲眼看着那美人被君王盛宠到了无极地步。
竟能破例与他同席而餐,有人劝阻之,当场被澹无辞格杀。
顾清禾有些怔怔地望着她。
其容艳若桃李,矜若寒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听闻她刚及笄没多久,眉眼间的样子……竟与年少的她有七八分相像。
锦王早已看穿了澹无辞的心思,知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三年质子生涯偶遇的小公主,才寻了这么一个替身讨他欢心。
她敛眸,原来如此。
不一会,萧絮兰看得有些眼红了,主动起身向陛下表明,要求献才艺为他助兴。
萧皇后抿了口茶,也对她投以赞许的目光,更坚定了她的信心。
“嫔妾听闻,宸妃娘娘曾在大典上跳过洛神舞,今仿娘娘旧时倩影,还望博陛下一笑。”
若是在从前,敢有人如此蓄意去模仿他的宠妃,他必然动怒。
可现在,澹无辞饮了一口酒,竟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他瞟了一眼顾清禾,淡淡颔首道:
“好,那朕就观你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