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娘亲历经无数折磨,终于到了流放地黔州。
娘亲再也支撑不住,上吊自尽,将自己托付给了憨厚老实的老村长。
可是老村长夫妇也没能护住她,她被人捆了卖到了青楼。
老鸨看她有一张白净粉嫩的脸蛋,便留下了她,逼着她学习琴棋书画以及歌舞。
起初她不肯,老鸨就把她毒打一顿,关在了柴房里。
身上的伤加上连着饿了两日,她起了高烧。
昏昏沉沉几乎要死去的时候,她看到娘亲蹲在身边,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头。
“乖可儿,答应娘亲,要坚强的活下去。”
她从高烧中活了下来,然后学乖了,接受了现实。
老鸨让她学什么,她就学什么。
从九岁到十五岁,她在青楼待了整整六年,老鸨将她捧成了花魁。
然后她被沈琮买了回去。
被沈琮买走其实是一场意外。
老鸨早就放出消息,待她及笄之日便开始正式接客。
所以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在黔州广发帖子,邀请当地的富绅豪族前来。
她心里是恐惧的,也是厌恶的。
借口去寺庙上香,想着出去散散心。
上完香回来,她敏锐地在自己的马车里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紧接着一把带着凉意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别动,不然立刻割断你的脖子。”
马车外面传来丫鬟的询问。
“小姐你怎么啦?”
她颤了颤,明显感觉到压在后颈上的匕首又往下压了压,压在了她跳动的血管上。
她强自镇定下来,吩咐道:“没事,回楼里吧。”
没走几步,马车就停了下来。
“前面好像是官府的衙役在抓贼人,所有进出城的马车都要接受盘查。”
丫鬟在外面解释。
李南柯心口跳了下,撩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毒辣的日头下,一队身穿皂衣的衙役吆喝着,驱赶前面的人下马车,接受检查。
她眉头微拢,撕下衬裙一角,往后递了过去。
身后的人并没有接。
她压低声音道:“你受伤了,不处理伤口,车里血腥味太浓,会引起他们注意。”
身后的人迟疑一瞬,接过了衬裙。
随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在包扎伤口。
李南柯弯腰去拉小几下方的抽屉。
刚一动,匕首立刻又压了下来。
“别动。”
她举起手,轻声道:“我拿香出来,掩盖血腥味。”
匕首往后撤了下,她打开抽屉,拿出平日里常用的香片,放进香炉里点燃。
很快马车内就飘出丝丝缕缕的果香味。
她又将自己在山上采的山茶花摆放在小几上,上面洒了一些香粉。
刚做好这一切,外面就传来衙役不耐烦的声音。
“里面的人下车接受检查。”
身后的匕首下滑,紧紧抵在了她的后腰上,仿佛只要她动一下,匕首立刻就能刺穿她。
李南柯心头一跳,放柔了声音吩咐丫鬟打开车门。
“奴家今日上山不慎崴了脚,实在无法下车,还请官爷体谅一二。”
又吩咐丫鬟拿一两银子,“官爷们辛苦了,拿去喝茶,改日去花满楼亲自喝茶,奴家一定亲自作陪。”
她的脚确实在山上崴到了,但也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