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古玩的,接寄售如同古代镖局走镖。
丢货不仅要包赔损失,更会砸了自家招牌。
劫镖的江湖人要想做死镖师,只要找地方开个“亮镖会”,证实已经成功夺镖,再把镖毁了,让镖局无法夺回就行。
五神图的事情里,邀月阁好比镖局,镖师就是袁爷。
古玩都是瑰宝,“毁镖”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但想个巧妙点的法子揭破袁爷丢货的事是可行的,到时候,自然会有大把的古玩同行愿意落井下石。
那样的话,我离扳倒袁爷就不远了。
做这事有两个关键,一是找出五神图的真正下落,二是不让袁爷或寄售的主顾拿回五神图。
“你怎么确定袁爷拿回去的五神图是赝品?真品被四叔藏起来了?”我再满一杯酒,试探道。
听我提了四叔,妮子的神情有些复杂。
对于这个联手袁爷,坑自己穿上纸嫁衣,又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求人救走自己的老贼,妮子应该残留着些许情分。
刚才见面时我记得很清楚,还管四叔叫叔,而袁爷却被她叫成了王八蛋就能看出来。
她能喊我声瞎爷,就一定知道窜货场里发生了什么。
至于谁告诉她的,我猜不透,也不想猜。
除非真有必要,我会把知道她本名叫洛云舒的事烂在肚子里。
妮子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是四叔做的,我问了,判死缓的人,两年内不主动犯罪就能改判无期,再有重大立功表现,就能改成二十五年有期。要是有真品五神图在,至少晚年无忧。”
“你不恨他?”我问。
妮子仰脖干掉杯中酒,朦胧的醉眼中出现锐利:“比起四叔,我是不是更应该恨你!瞎爷,你是做大事的,我想问你一句实话。”
“你讲。”我平静道。
妮子咬牙道:“五神图,是不是你做局拿去的?”
那一刻,妮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跟洛亦可一样的人。
这种人,肯于为自己的真实目的做无尽的铺垫。
似乎,之前的对话全都成了铺垫。
“怎么这么说?”我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脸色沉了下来。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同时接触过五神图和寄售主顾,又出现在了丢货现场的人!自打你走后,五神图就变成了一张空白兽皮!”妮子语出惊人道。
我诧异地说:“我?”
妮子盯紧了我,一字一句地说:“对!就是你!你故意多拿去做掩饰的东西里,有个楠木墨斗,五神图就是蒙住墨斗的那块兽皮,寄售主顾就是刚才被大盖帽带走的樱花国女人!”
我的惊讶更甚,脸色也更加阴沉。
幸亏我刚才没有拔腿就走。
我已身在局中,想走也走不了。
照妮子所说,我还真的摸过那所谓的五神图。
问题是,以我的水准,完全没有感知到五神图的特殊,甚至都没有细看,就当普通的包袱皮丢回了保险柜。
换句话讲,有人借我的短刀局,黄雀在后,调包了五神图。
“你怎么知道寄售主顾是那个樱花国女人?”我捡出妮子的话里最大的漏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