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下咒的人?该不会直接被反噬而死吧?”周成见光头的状态确实没有恶化,松了一口气问。
我有些无语地瞅着他,说:“你是不是电影或者小说看多了?放心吧,不会给你整出麻烦来。”
那个年代,港岛僵尸斗法一类的片子风靡大陆,总能看到主角破了邪祟,远在千里外的反派被反噬到吐血的桥段。
现实中,大多数邪乎物件儿破也就破了,不会有反噬的说法。
除非是正面斗法,比如我选择在樱花国女人结印时启动炼魂阵,但充其量也就是让她心神受创,性命肯定是无忧的。
更何况,我就算能反噬到她,我也不会那么做。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周成有句话说得对,收阴人的三问弹指尤其擅长顺蔓摸瓜。
我摆炼魂阵只为缩短焦黑骨头成为阴物的时间,再借以摸透咒引子的底。
到那时,先机尽占。
原地不动等了一刻钟,咀嚼和指针滴答声已经彻底消失,人牙和铜壳怀表上传来细密脆响,彻底变成凡物,连收藏价值也没剩下。
取而代之的,焦黑骨头上的阴物气息不用靠近也能被感觉得到。
有点像化学实验里的催化和提纯。
江法医,愣头青和老特警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光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抱着焦黑骨头。更神奇的是,他严重萎缩的皮肉似乎恢复了一丝光泽。
周成有些惊喜道:“成了。”
“你带江法医他们出去,光头这边还需要上些手段。”我安排道。
“听你的。”周成爽快地答应下来。
看得出,他挺感激我。
桃仙曾讲,收阴人养风也分档次。
档次低的,就像我在二军没钱办父母丧事时,把八万养风钱一股脑给了他,属于危难时的周济。
档次高一点的,就像我帮周成这样,属于撒种犁田,静待开花。
周成是匹狼,不是当时的我养得起的“风”。
不过,经历了这次的事,我找他帮忙时总会方便一些。
血符范围内,阴风的强度跟穿纸嫁衣那会儿比,如同儿戏。
等周成带上了门,我毫无压力地走到光头面前,再次咬破快要结痂的中指,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陈东波!”
场面像极了民间传说的“喊魂”。
要喊本名,而不是陈老板。
几声呼唤之后,光头黏答答的眼皮眨了几下,瞳孔再次有了焦距。
他显然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见到屋里被布置成诡异瘆人的场景,又发觉自己抱着死人骨头,吓得剧烈颤抖起来,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珠有些滑稽,笑道:“瞎瞅啥?还认得我不?”
光头怔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中毒的人看见解药的那种眼光。
“陈老板,你着道儿了,具体的没空解释。只问你一句话,信得过我的手艺不?信的话,就按我说的做。不信也无所谓,反正就算我拍屁股走人,你也死不了。”我不想骗他,只说了该说的话。
之所以让周成先出去也是这个原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光头不打折扣地配合,且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按目前的情况,光头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行动自如。
而把焦黑骨头炼成阴物需要七天。
过程倒没有多复杂,白天甚至还允许吃饭喝水。
光头需要做的只有两点。
一是编个理由,不被周成的人带出铜钱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