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摊了摊手:“她是奇兵,亮相就不灵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这次夺标,小姐她……”刘叔有些不满意。
“少说两句。他有他的想法就行。”洛亦可打断道。
这让我有些舒服。
似乎最近一起经历的事,让她越来越倾向于简单相信我了,这一点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夺标的时候,局面瞬息万变,按套路出牌反而容易被绕进去。上车吧,带你俩到盈玉酒庄门口。”洛亦可指着后座的方向说。
再次,她与我不谋而合。
红手绢做事时,临场发挥的比例极高,沈小鹿选择单独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盈玉酒庄就是选定的夺标地点。
早上通知的。
沈小鹿在导航上查了地址就拎包出发,准备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迈巴赫开到的时候,正好碰见意气风发的袁家父子。
坂本沙耶明显低调了许多,乖巧地跟在坂本正井身后,接受着黑市打手们的入场检查。
袁爷见我跟在洛亦可身后,很是鄙夷地撇嘴跟坂本正井交谈了几句,后者饱含杀机的目光当即落在了我身上:“顾桑,踩火盆的时候,还请留神脚下!”
踩火盆,是黑市那边唯一透露出来的规矩。
算作夺标的进门仪式。
指的是各家各派一名好手捧宝,飞身连踏十六个装着烧红烙铁头的铜盆。
如果功夫不到家,中途出现人或宝落地的情况都算丢了手艺。
丢了手艺的一方虽然可以跟来黑市登记卖宝的普通客户一样继续参加后续环节,但也只能远远观望,抢压轴的资格取消。
坂本正井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在进门仪式上针对我,估计是听了袁爷的判断,觉得我是汇远斋钦定的“捧宝人”。
“他娘的狗葱王八蛋!”二军骂道,经历了砸场子的事以后,他瞅东野商会的人极不顺眼。
“跟脸上抹白面的较啥劲,走了。”我玩味道。
脸上抹白面的就是唱双簧戏的时候,站在台前光张嘴不出声的那个人。
跟坂本沙耶比,他这做兄长的城府差出不知几条街,摆明了是个傀儡,我也实在懒得跟他计较。
我招呼上二军,在坂本正井无比错愕的目光中,直奔盈玉酒庄的正门走去。
勃北的黑市夺标,甭管地方选的哪,卖宝的人必须走角门,以示对黑市把头的尊重。
而正门,是留给主顾走的。
袁爷的错愕更胜坂本正井十倍,“煤气罐”上的“缸”又有变成紫色的架势。
窜货场上,他看我戏。夺标会上,我看他戏。
这种境遇的对调让他目眦尽裂。
与角门那边凶神恶煞打手模样的检查哨们不同,正门台阶旁只站着一位长相周正的中年人:“这位爷,请问您是付押还是典货。”
他一身管家打扮,语气很是客气,但从气度、站姿、手型和眼神看,是名鉴师无疑。
付押就是刷卡交押金,典货则是拿物件儿现场估价抵押,五百万起押。
我毫不避讳地掏出机关匣,笑道:“请这位师傅掌眼,顾某这物件儿作价五百万典货可值得?”
风水轮流转。
我没有那么多现钱。
坂本沙耶的河童目,却是刚好踩在了当主顾的底线上。
也就在这时,一只钢钩般的手按在了机关匣上:“妈巴子的,凭你也配当黑市主顾?你当黑市把头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