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没教你怎么跟人说话?”我冷眼看着横插一手的许桥,腾出的另一只手直接使擒拿劲叼住他的腕子。
徐桥似乎想起了追我那夜的憋屈,咬牙跟我过了几手硬的。
拳掌交错之中,机关匣被震得七零八落,黏答答的河童目掉在了地上。
余光中,坂本沙耶上身微微颤抖。
赔了夫人又折兵,算是被她这外来户深刻地体会了一把。
“两位都是主顾,且慢动手!”中年鉴师现出震撼神色。
他能被安排来迎接主顾,眼力肯定是过关的,就算不是专门吃阴饭的,也能根据肢体感受到的冷意上大概猜到河童目是哪类物件儿。
“别用手碰,对作价有异议的话,可以叫懂行的出来!”我冷声道。
如果没有之前半分钟的作壁上观,我也会待他以礼。
但当时,我只想他快点滚蛋。
混黑市的都是见人下菜碟的行家里手,北出马的名头摆在这,如果不是河童目落地,他很可能拉偏架,偏向的也必然是许桥。
失了艺德的鉴师,不值得我尊重。
“手下人不懂事,瞎爷莫怪。你这物件儿陈某甚是喜爱,等今天的局散了,可以亲近一步。”一道声音从酒庄二楼的大天台上传来。
紧接着,说话的人举起半满的红酒杯向我示意了一下:“陈某腿脚不便,请两位爷自己上来观礼吧。”
我闻言注意到他挽起来的左裤腿,小腿的位置已经被半截木桩替代了。
陈海,陈瘸子。
洛亦可给我的资料里是这样写的。
黑市老把头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场合都由少把头主持,而眼前这陈瘸子,是四位少把头里最凶残的一个。
话如其名,他上来就是一记软刀子。
如果不知道窜货场开生玩的事,瞎爷这称呼根本无从得知。
就连钱老和光头都在刻意回避喊我瞎爷,怕的就是惹来麻烦。
陈瘸子这声瞎爷,给足面子的同时,也有浓重的警告意味。
他叫我和许桥自己上去,做派更是霸道。
眼下夺标还没开始,陈瘸子的面子没法不给,许桥也不是存心闹事,拱了拱手道:“成,正好渴了,许某就讨杯红酒尝尝。”
我跟着顺坡下驴:“顾某只图财,河童目卖谁都是卖,陈爷想收的话,处理方法免费送了。”
留下二军陪中年鉴师登记等估价,我紧跟着许桥进了门。
盈玉酒庄的占地很广,说有个足球场大毫不夸张,要不是凭二军的本事提前搞到了平面图,我可能直接迷路。
经过昏暗狭长的门洞时,我把一个药丸塞进他手里:“爪子不想烂掉的话,就把这玩意吃了!”
“少装大尾巴狼,我爹老糊涂了才信了你,丑话说前面,你要是满嘴跑火车,老子跟你不死不休!”许桥一脸晦气地吞下了药丸。
我没好气道:“管好你的破嘴,不该放的屁就憋着!”
这些对话发生得极快,为了避嫌,许桥已经率先走出了门洞。
沈小鹿需要临场发挥,我又何尝不是。
说好的帮她降低做事难度,就得说到做到。
区别是,我发挥得比沈小鹿早,覆盖面也更广。
沈小鹿只着眼夺标现场,我惦记的则是如何把夺标和秋拍串联在一起,一锅端掉东野商会和袁爷。
简单讲,就是要做一个连环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