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一身白衣,端坐在佛像下,嘴里低喃着佛经,似是未察觉到她的到来。
余音也未出声,就这么静静打量着他,不由微微出神,想到了从前初见他时的模样。
那时,他清冷疏离、高高在上,见到她,也只是微点了下头,算作示意。
几乎是一晚,就勾起了她的征服欲。
就像驯服一匹烈马一样,她喜欢烈马被驯服成功后,向她低头的样子。
况且,在这位清冷的太子身上,她还能谋得不少好处,何乐而不为?
于是就这么她的撩拨计划开始了,最开始她信心满满,可慢慢的,她就有点儿怀疑自我了。
尤其是在意识到裴聿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后。
后来的撩拨,渐渐她就不占上风了,因为动了心,就想贪心了。
这是身为一个刺客的大忌。
偏偏,她在裴聿身上丢了身又丢了心。
其实现在她也想不明白,没了裴聿的权力庇佑,她到底还在执着他什么?
余音不仅凑近些打量他的容貌,愈来发现这人的五官精致,仿若画中走出的人物,一双眸子深邃迷人,鼻梁笔挺,尤其是嘴角噙着的笑容,总是让她不禁看呆。
裴聿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她现在好像是知晓些原因了,她很浅薄、又浮于表面,喜欢他的皮囊,还有他的干净,以及满意驯服他只为自己低头的成效。
但凡他往后哪日没了这三点中的其中一点,她定然会抽身离开。
哎……她就是这般以貌取人的人,她自己也知晓这样不太好,但这是人的本性,改变不了。
“你在看我什么?”他忽然睁开眼,对上她灼热的视线,不由挑眉。
余音收回视线,干咳两声:“看你多亏长了一副好皮囊,不然……”
她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不然什么?”裴聿没忍住追问。
“你真想听?”余音弯了弯唇,看着他不明所以的模样,缓缓道:“不然我现在肯定走的头也不回。”
说完这句,她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又不忘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你变心,我以后遇到长得更好看的男子,肯定还会走。”
余音说这番话本就有意警告他,只不过以几分玩笑语气说出来罢了。
她可受不了自己栽的树,结果被别的女子乘凉。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就先把树砍人,再把想来乘凉的人剁碎施肥。
她这么想的,也没和他瞒着心里想法,从宽大袖中摸出短剑,将锋利刀尖对在他的心窝处,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裴聿,我如此鞍前马后为你赢天下,你若是往后敢负了我,这把剑一定会用来捅死你!”
余音这话说的当真不假,反正他死了,安安就会继位,怎么着都不影响她的荣华富贵。
她说的模样自认为凶狠,可哪知裴聿目光深深盯着她却是欣喜一笑:“阿音,你终于肯表露出在乎我的一面!”
“……”
余音表情带有异样看着他,许久,才出声:“裴聿,你是不是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