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秦昭一直驻守西北,鲜少回京。
若不是这次发霉米粮案,他仍不会知晓贵族间的龌龊事。
他不愿涉党争,便将这些证据逐一罗列,于天色幽暗时掠上当朝右相的房檐。
右相赵林甫坐于书房,听得瓦片窸窣,接着从头顶落下布包。
他抬头,竟与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
心下一惊,扬声唤了侍卫。
“有刺客!”
院内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兵器抽出,铮亮刀锋映着月光。
才两息功夫,房顶的黑影转身消失于夜色中。
赵林甫拆开包裹,两本誊抄的账册与厚实的纸张,纸上写着西北米粮发霉案原委。
以及晋王私下置办的产业。
赵林甫面色一紧,不知究竟是谁要将这些东西送到他府上。
但可以确信,有了这些,便能借助晋王这件事,开个头,打压一番皇亲公侯中的奢靡风气。
月色皎洁,秦府东跨院悄无声息的掠过道黑影。
黑影解下斗篷,露出张清冷俊美的面庞。
侍卫跟在他身后,接过衣物,低声道,“这几日,二公子倒是很本分,只是姜家那个娘子总会来找二公子,二人……便去酒楼内,一待就是大半日。”
秦昭蹙眉,“那姜晚萤呢?可曾与什么人接触过?”
“并无,就窝在家门里。”
说来也奇,那日姜晚萤在秦昭身上下药,遗落颗玉石。
若真是太子要他的命,何必留下证据。
但太子树敌无数,有人想嫁祸也说不准。
未曾对她用刑,是因牵扯了沈家。
一路无语,待行过耳房,听到屋内传来哗啦的水声。
本该是关紧的窗子,不知何时被风吹开。
秦昭驻足,目色瞬间发紧。
房内的屏风后,倒影出个柔美纤细的身影。
只看了一眼便口干舌燥。
他黑着脸,转身从垂头捂着耳朵的严峰手里夺过斗篷,转身便去了萧无垢房内。
“先生这药何时能调配出来?”秦昭撩袍坐下,黑色劲装下,面容酷冷。
萧无垢看他神色,道,“很快,将军莫急,之前金泉河岸上,您中了箭毒,倒中和了体内的蛊毒,如今已不会危及性命,不过还是要注意。”
“将军莫要禁欲。”
秦昭吐口浊气,“劳先生快些。”
他愈发不虞,心中憋着难以纾出的感觉,颇有些燥热。
“小将军喝些降火的药茶,方能舒服些,”萧无垢斟茶。
秦昭灌了几杯,依旧没什么用,反倒脑中总是想起屏风后的美景。
他自去了院内,脱了衣衫,仅着了里衣练功。
怜香听到动静,体贴的准备好了干爽的袍子,巾帕,随时准备给他擦汗。
她刚沐浴过,身上幽香随风侵入秦昭鼻间。
秦昭拳风有些僵硬,心底窜过狠意,是被那股子邪火吊的不上不下。
她腕子上的伤口覆着纱带,做事不便,但看向秦昭肩背的绷带边缘,还是恭顺的下了台阶。
“您身上还有伤,要不要歇一会,奴婢做了银鱼羹,还在灶间热着……”
他身为武将,西北那样苦寒之地,啖冰卧雪常有。
区区箭伤,不足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