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就在苏云溪猜测宇文炀心中想法时,谁知宇文炀突然抬头,四目相对时,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我本以为自己够大度,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若是你没有这个孩子就好了。”
苏云溪面色微愣,关乎孩子之事,她总是十分紧张。
宇文炀见她变了神色,暗自叹气,却又不得不继续说:“此事是我不该,日后不会再有此想法了。我会努力去接纳他,好好学做一个父亲。”
他边说边看苏云溪,见她长长的睫毛柔柔的遮住了双眼,不知道是否对他有了恨意。
恨也应该,他本以为自己是圣人,可以接纳她的一切,可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自己是何等的自私。
一切解释似乎都变得苍白,想到她方才紧张孩子的神情,即便是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苏云溪她……应该很爱腹中孩儿的父亲,那个战死的将士。
想到那个为南朝战死的热血儿郎,若是他不曾出事的话,苏云溪应该早就与他喜结连理,也不会出现后面被父皇看中的事情,更不会有自己的可乘之机。
托那将士之福自己才有机会娶了少年时便爱慕的女人,可他竟然还暗自期待着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出意外。
宇文炀,你可真不是人!
宇文炀在心里低骂了自己一句,愈发的愧疚,嗫嚅着嘴唇却觉得任何解释在已经有过的想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王爷,不怪你。”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苏云溪突然抬起了头。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接受,何况你是南朝的王爷。”苏云溪面露愧疚,“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父兄的恩情才会接纳与我,本就是我拖累了你,又怎会去奢求你对我的孩子视若己出。”
“说起来,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是我太贪心,住了你的王府,占了你王妃的位置,还渴求你认下我的孩子。”
苏云溪双手握紧了被褥,似是下定了决心,再抬头时,她目光坚定,“王爷,月余之后也莫要将我有孕的事情放出去,等……等再过几个月后,你便找个由头休了我吧,到时我会离开京都,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苏云溪说的认真,宇文炀却听的气愤。
他再也管不得元风出的计谋,说什么散发自己的魅力,等她爱上自己。
宇文炀觉得他等不了了,甚至有可能永远也等不到,索性不管不顾直接欺身上前,在苏云溪诧异的目光中,愤怒发问,“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因为岳父他们的恩情才娶了你?”
苏云溪后退,想到他之前发怒时的样子,神色有些慌张,“难……难道不是吗?”
可宇文炀却并未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问道:“你还想要离开我是吗?”
“不……不是,我只是说,我怀着别人的孩子……”
“苏云溪!”宇文炀突然低声怒吼。
门外刚被打完三十大板,互相搀扶着进了院子的桃红柳绿双膝一软。
她们从记事起就受过不大不小好多伤,区区三十大板对她们来说也并不算得什么,但晋王的一句话,却能让她们抖如筛糠。
除了她们这些暗卫,没人知道晋王真真发怒时是怎样的。
想到刚刚为她们二人求情的王妃,她二人心中感激,对视一眼后,咬紧了牙关上前。
“王爷……”
“滚!”
求情的话还未曾说出口,就听到了自家主子的怒吼。
苏云溪看着裙摆上沾着血的桃红柳绿,心里虽然被宇文炀的怒吼吓的打颤,但还是冲她二人摇头。。
“苏云溪,你到底有没有心?”宇文炀突然压低了声音。
门口的桃红柳绿再对视了一眼,双双了然,搀扶着回了屋。
是她们多想了,连王爷决策都能改变的王妃,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那用她们去关心。
唯独苏云溪一脸茫然,她好像被吼傻了一般,认真回道:“我……我有。”
“那你该知道,我不是因为岳父舅兄们的恩情才娶了你。”宇文炀见她这般模样,突然想到了苏云翳的祝福,收敛了怒气,眼神很是受伤。
“你若是没有失忆,该记得从前在西北时的点点滴滴。”
“西北?”苏云溪纳闷,不明白宇文炀的意思,却是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之后逐渐瞪大了双眸,甚至按不住狂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