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之仍然是木着一张脸,冷冰冰地交代道,“别乱动。”
他扫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我吓得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但我也格外听话,除了勾住裴修之的脖颈,我什么都没有做。
裴修之将我放置蒲团上,复而又从书架上取了创伤药。
他随手将装着创伤药的瓶子丢在我的面前,转身就要离开。
见状,我连忙唤道,“大人……”
不能就这样让裴修之走出书房,因为我还没有彻底将他哄好。
裴修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什么事?”
“大人,奴婢疼……你可以帮奴婢上药吗?”我委屈巴巴地望着裴修之,语气里满是娇嗔。
如若裴修之原谅我了,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不可以。”
冷静,干脆而又果断的三个字,从裴修之的口中吐出。
我仿佛听见自己心被重物砸中的声音。
一时间,我愣在了当场。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眼眶酸胀得厉害,低着头,欲要伸手去拿药瓶。
但偏偏因为自己没有注意,我的手腕砸中了案台的一角。
一瞬间,我哭出声来。
一整晚的惊慌恐惧,在此刻彻底发泄出来。
我双膝并拢,将脸埋在其中,也不管裴修之究竟走了没有,我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满室的静谧,衬托着我的哭声更为响亮。
“抬起头。”
裴修之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
我感觉到了他蹲在了我的跟前。
趁着裴修之没有站直身的刹那,我忽然抬头,随即扑入了他的怀中,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双手更是抱得格外紧。
“大人,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又要管我?”
“呜呜……我今晚差点就死在巷子里了。我以为大人会来救我的,可大人竟然真得走了。”
“我就知道,我在大人的心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么久,我以为大人多少会喜欢我一点的……”
抱着裴修之,我毫无顾忌地哭泣和控诉。
裴修之大抵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激动,他任由我抱着,只是他的手,想要抬起又放下。
我似乎听见裴修之轻叹了一声。
正当我抽噎不停时,裴修之的手落在了我的后脑勺上,他动作轻柔地拍着我的脑袋。
我知道,这是他在安抚我。
因为裴修之一向都是这样安慰人的。
咚咚——
忽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和裴修之之间的氛围。
裴修之松开了我,将药粉洒在了我的伤口上。
“进来。”
裴修之站直了身,他又变成了风光霁月的九千岁。
而我则是狼狈地坐在蒲团上,即便我现在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我脸上的泪痕太重,不用想,我也知道自己此刻很丑。
我缩了缩腿,想要将自己藏在裴修之的身后,但来不及,因为李敬已经从外端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