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昭懂他们的意思。
若她只是个小女儿家,为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连同迟祁报复迟胤也未尝不可。
可她曾是大燕的守护神,上过无数次战场,知道战争有多么残酷。
她打过那么多次仗,就是为了护着大燕的那些百姓。如今她又能为了儿女情长,置整个国家于不顾?
“好,我明白了。”上官昭声音沙哑道。
“对不起啊,阿昭,让你一个小女子,要去承担这么重的担子。”
詹宁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又愧疚。
上官营几次张嘴,却未说出话,只是跟詹宁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的昭儿啊……他终究还是无法看她余生欢喜!
上官昭看了眼詹宁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眼她父亲的满头白发。
他们一个才到弱冠之龄,生命就已走到尽头。一个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满头白发。
而她,作为臣,迟胤负了她的忠诚,害她一家惨死。
作为皇后,他为其他女人,害她孩儿惨死腹中,她也饱受折磨。
他们恨迟胤,可以不护着他的天下,但却无法置百姓们于不顾。
“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詹宁怅然地笑了笑,抓起酒壶,畅快地灌进嘴里,“从病了后,许久未碰过酒,有些想念这个味道。”
黑色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他却仍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君子模样。
他虽时日无多,可也能撑半月。
只是,他为找借口寻阿昭出来,今日必须死。
酒里有剧毒,他自己亲手放的。
詹宁站不稳,倒在地上。
上官昭跑至他身前,抱着他,泣不成声。
詹宁望着天,脸上仅有的血色一点点消失,瞳孔一点点消散。他没看她,只是喃喃自语,满是自嘲与苦涩。
“都是命啊,阿昭……”
他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詹宁!”
上官昭看着他,撕心裂肺大喊,泪如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