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兮把被子掀开一角,看着里面缩成一小团的陆茜茜,轻叹一声:“太晚了茜茜,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有我陪着,你别怕。”
“早知道我就等重新装修了再过来,现在一想到卖我房子的那个老太太,我就,我就觉得她就躺在我身边,笑呵呵的可瘆人了。”
卖房的老太太本来是要和儿女出国养老的,可就在临走前一晚突然去世了。
陆茜茜从住进来就开始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老太太回来了在房间里到处飘,还要睡她的床。
陆茜茜这么一说,向来胆子还算大的顾棠兮也有点害怕了,看到房间的老式家具,心里瘆得慌。
“要不然,我们还是出去住酒店吧?”
陆茜茜吓得都不敢大声说话了,生怕把老太太的魂魄召来。
外面乌云密布,小雨连绵。
出了小区还要经过一条深幽的小巷子,那条巷子又黑又逼仄,要是遇到酒鬼流氓,跑都跑不了。
比起刚死的老太太,顾棠兮更怕坏人。
“外面在下雨,去酒店就算了,”她把手机音乐打开,连上耳机塞到陆茜茜耳里,“听点催眠曲,很快就能睡着的。”
听着舒缓的轻音乐,陆茜茜渐渐恢复平静,将脑袋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
“茜茜。”
“嗯?”
“我预约了下周三沈教授的专家门诊,到时候我就陪你一起去做……”
“我不去!”陆茜茜情绪激动的用被子蒙头,“就算病死,我也不要狼狈的出现在沈教授面前。你不准再劝我了,不然我们就绝交。”
“面子能比命重要?”顾棠兮掀开被子,“想想你的宝宝。”
“我再说一遍,我不去我不去。”陆茜茜说,“别的医生都可以,唯独沈教授不能。”
陆茜茜至今都还不能接受身患重病的事实,一说到去医院看病就情绪激动,哭哭啼啼的。别说去找沈知砚面诊了,就是让她去别的医院做检查都是抗拒的。
顾棠兮得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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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顾棠兮回到麓山别墅,还没进门,就透过客厅那面落地窗看到沈佩雯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保姆刘姨提着行李编织袋就要走。
看到这里,她赶忙往别墅的入户门走。
门打开,就撞上脸色难看的保姆。
“刘姨,我不是让你等我的吗?你怎么就……”
保姆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沈先生已经把工资结给我了,再赖着不走,实在说不过去。”
顾棠兮伸手提起保姆的编织袋,“你先别走,我去找我小叔说说。”
“你小叔正和唐肆在后面花园谈正事,哪有空管一个保姆的去留。”沈佩雯在对面客厅里优雅品尝着咖啡说。
顾棠兮拉着保姆回客厅,“姑姑,你说唐肆和小叔在后面花园?”
沈佩雯懒洋洋的瞥她一眼,继续抿了一口咖啡,“不止你小叔和唐肆,还有你奶奶也在。”
奶奶患病后就向来不爱走动,今天还阴雨连绵,她怎么会突然过来的?
不由得多想,她放下沉甸甸的编织袋,嘱托保姆先等着,就朝走廊那边的小门去后花园了。
花园的茶室里。
沈知砚慵懒坐在椅子上翻看手机,“谁知道这小子是真深情还是装的?妈,您单凭他几句誓词就要和唐家结亲,不觉得很草率么?”
唐肆坐在旁边保持沉默。
他是临时被老夫人和沈佩雯叫来的,两位长辈的意思就是,让他给沈知砚吃颗定心丸,带棠兮离开麓山。
至于这颗定心丸……
是沈佩雯给支的招,让他说两人已经同居,相亲相爱情比金坚。
可目前看来,沈知砚的态度坚硬,执意将顾棠兮留在麓山直到大学毕业。
唐肆没打算开这个口,想就此探探沈知砚对顾棠兮的心思,到底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如果是,唐肆就更加不会放弃,他要和沈知砚公平竞争顾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