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秦姻,曾经亲眼见到过,林夏雪因为他身上的口红印痛哭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动过离开秦峰的念头。
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泽安,林夏雪选择了把泽安带在身边,年幼的秦白栀,就是在去追他们的时候,意外走丢。
而彼时跟他们并不亲近的秦姻,根本不明白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明明就还有祖母啊!
但自从秦白栀丢了以后,她就变成了那个看不好妹妹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秦姻只觉得更加窒息,面前嘲讽的一幕,让她本能而厌恶地加快了脚步。
因为夜里的风更大了,她单手赢不足以支撑蛋糕和雨伞带来的双重重力。
她用受伤的那只手去开门,才走进去没多远,便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唔……”
秦姻疼得眼前一黑,手中的蛋糕也摔得乱七八糟。
盒子摔破了,洁白的蛋糕,很快就被污水和雨水污染。
就好像她的命运,拼尽一切去挣扎,却阻止不了这一切变得更加污秽。
秦姻丢掉雨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她本就很瘦,几场手术这样下来,早已经瘦的皮包骨。
她只觉得很无力。
单薄的身子,在这漆黑的园林当中,显得格外的无助,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一点甜蜜,却转瞬即逝。
秦姻忽然发狠般地抓起地上的蛋糕,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香甜的味道,混合着泥土和雨水,还有泥沙,折磨着她的味蕾。
就像这操蛋的人生。
秦姻红着眼睛吞下,眼底似乎有什么在疯狂的滋生。
倾盆的大雨掩盖了脚步声,一把雨伞撑到了她的头顶,遮住了大半冰冷的雨点。
秦姻后知后觉的抬头,嘴角唇瓣上,全部都是有点脏兮兮的奶油。
黑色的雨伞下面,是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他的皮肤在黑夜和黑色衣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冷。
“回去吧。”
周烬砚冷沉的嗓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居高临下睥睨着的墨色眸子,黑压压的一眼看不到头。
“不用你管。”
秦姻闷闷的吐字,声音带着几分冰寒。
他明明一直都在暗处看戏,看着她被人欺负,甚至亲手安排人打压她,想方设法的控制着她的人生,再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高高在上的仿佛施舍一般的撑把伞?
秦姻只觉得实在是太可笑了。
周烬砚对她冷漠的态度无动于衷,只是声音淡漠的问:“那你准备在这里坐一夜?”
秦姻讽刺地仰头看着他,“周烬砚,你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可怜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你玩儿欲擒故纵这一套,你与其这样阴晴不定地折磨我,倒不如直接从一开始就不要出现。”
前世的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在她跌入谷底的时候,再伸出手来拉一把。
秦姻之前总是欲罢不能,被他吃的死死的,但现在……
周烬砚缓缓地弯腰,伸出了一只手,指腹在她的嘴角便擦拭着,一点点的将那肮脏的白色奶油擦掉,声音却如同雨夜里的风一般,一点点将她裹挟:
“所以,秦姻,你凭什么敢妄想,会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