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以为我已经来到阴间了。病房里的氛围低沉得要死,堪比太平间,萍姐一言不发的坐在床头削苹果,豹子跪在地上,而爷,一脸焦躁的叼着未点燃的烟卷踱来踱去。
“爷……”
嗓子的沙哑吓了我一跳,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看向我,萍姐正想说些什么,被爷一把扯开。
“怎么样了暖暖?疼么?”
我苍白着脸笑了笑,又伸手去拉他,“不疼的,那孩子……”
“以后还会有的,我们……”
爷没说完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我扫了一眼,猜到是于沁,于是轻声说让他去接,不用管我。
“那我很快回来,你好好休息。”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豹子也终于跟松了口气似的站起来,说出去接点热水。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萍姐,她没隐瞒,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我跳车的消息一出,爷就马不停蹄带着我往医院赶。
“听豹子说,你当时浑身是血,差点没吓死他,后面听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顾爷还……”刚刚还头头是道的萍姐的眼神突然开始闪躲起来。
“还什么?”我追问道。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你家爷也确实喜欢你不是吗?”
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话,我摇了摇头,苦笑道:“萍姐你别瞒我可以吗?”
萍姐叹了口气,说顾爷在知道我怀孕后,是先让做了亲子鉴定才让医生继续抢救的。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好可笑,到头来,他还是不信我。
若鉴定结果不是他的孩子,他只怕不可能会救我,反而是直接把我扔在某个乱葬岗吧?
“暖暖你也别多想,他们有钱人嘛,追求血统纯正,是会这样的……”
我自嘲的笑笑,说是的,我这命贱,就算孩子留下来了,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谁说的?”爷推门而入,温柔的帮我擦去泪花,“我说过的,如果是个小子,我就亲自教他打枪,是个闺女,我就造座城堡把她养起来,忘了?”
我笑笑不说话,转移话题问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想回家了?”
我靠进爷的胸膛说想回家了,不想待在这。
“行,你再睡一觉,我们明天就出院。”
我点头答应又躺回去,爷极其温柔的在我额头上留下一吻,我知道,这是他要离开的标志。
果然,他背着我同豹子吩咐几句后便转身离开,就好像刚刚那个温柔吻我的人不是他。
这样的割裂感我早有体会,只是我选择了骗自己。
见我郁郁寡欢的模样,萍姐也有些于心不忍,从包里拿出个我之前的同款手机递过来,“喏,卡给你重新补办了,也帮你插好了。”
“这么大方啊?”我笑着接过来。
“从你分红里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