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谢时韫陈述,时幼礼撇过眼,“少在这里献殷勤,我想要什么婚礼我自己会准备,用不上你插手。”
谢时韫知道她会拒绝,于是淡声说:“仅这一件事,还请你让我全权负责。等你婚礼圆满完成,你也顺利嫁人之后,我们之间的所有感情,全部一笔勾销。”
他垂眼,看到桌面上的打火机,在时幼礼没有察觉之前,不动声色的收起。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他掀起眼,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淡漠和冰冷:“我不会对你再纵容,你也不用再顾忌任何旧情。”
他说这话时,目光冷冽望着她:“到时候,谁死谁活,全凭本事。”
时幼礼保持着原本的站立姿势,只是克制不住的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
难怪他要如此隆重认真,好像亲妹妹出嫁一般待遇。
原来,是宣战前的最后和平期。
他手里的剑并非真正避开了她,而是一直高悬在她的头顶,只等有一天落下来。
而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时幼礼点点头,手心用力掐着手心,微微后退半步。
她点点头,越是情绪混乱,她越是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卑微懦弱,唇角抬起挑衅弧度:“好啊。”
一转身,泪水已经不受控制。
——
谢时韫果然说话算话,在时幼礼答应女方这边婚事事宜全权交给他处理以后,三日内就接了布里安娜过来。
时幼礼英文很好,和布里安娜沟通几乎无障碍。
当年翻看某本时装杂志,一眼看到布里安娜最新涉及作品,就一见钟情,举着夹页跟谢时韫说:等她结婚,一定要她本人设计婚纱。
如今乍然看到曾经崇拜喜爱的婚纱设计师站在自己面前,时幼礼说不惊喜是假的。
甚至因为高兴过头,还有些惶恐。
但看到一旁坐着的谢时韫,她又觉得很扫兴。
毕竟不是心甘情愿,是谢时韫如此要求的。
有外人在,时幼礼不便甩脸色,还是很热情的跟布里安娜行拥抱贴面礼。
布里安娜热情笑着说:“时小姐很有西洋气质,适合做法式婚纱。”
既然被重金邀请,又从遥远大洋彼岸飞过来,必然不能空着手过来。
几个白人保镖提着密码箱进来,在客厅一一打开,里面陈列的是精美的婚纱。
提前看过谢时韫提供的照片,布里安娜按照时幼礼的外貌和气质风格,带了几条成品婚纱。
布里安娜:“时小姐先挑挑主风格款式,其他设计要求也可以尽管提,我们随时做修改。”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时幼礼挑选婚纱,一一介绍其设计理念,还有款式巧思。
时幼礼一条条认真看过去,兴致刚被提起来,又因为余光打量到一旁的谢时韫而有所浇灭。
“时小姐,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不太满意吗?”
没想到自己的意兴阑珊被布里安娜察觉,时幼礼连忙摇头要否认,谁知谢时韫忽然站起身,“我去外面一趟。”
他知道,自己在场让她不舒服了。
时幼礼一愣,莫名于心不忍,又喊住他,不太自在的找理由:“你在客厅坐着吧,外面的太阳很大,再晒中暑了我来不及让瑞青救你。”
谢时韫垂眼,不声不响重新又坐回到沙发里。
布里安娜感觉这二人氛围微妙,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争吵,于是笑着道:“挑婚纱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过程,要两人都参与进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