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陀螺把时幼礼送回家,她开口跟他道谢。
陀螺的手搓了又搓,想张口说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又挠了挠脑袋,“时小姐,我刚才说的其实……”
时幼礼摇摇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沈佑安果然骗了她。
那晚跑到山顶去营救她、抱她上车、送她去医院的人,根本不是沈佑安。
她不觉得愤怒,只是觉得怅然。
好奇怪,明明当时昏迷时、醒来时都希望是谢时韫,可如今答案真正揭晓,她却还是会觉得一阵心痛。
怎么能是他。
最后一个谜题也被解开,时幼礼没有如释重负,只觉得越发凝重。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那她那把刀还到底能不能扎的下去?
那把发誓要从他的心脏捅进去再拔出来的利刃,是否到时候还真的有落下的可能?
她觉得自己好似在悬崖边上行走。
稍有不稳,直接摔个稀巴烂。
——
这次进门时已有预感,一抬头,果然看到谢时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出现不意外,但她还是眼神慌了一下。
“你怎么又来了?”
谢时韫抬起头,眼神缓缓投向她。
那副长年戴着的眼镜估计在楼顶已经被摔碎,于是他没有重新戴上,少了一层镜片的遮挡,那一双目光比平时更显锐利。
时幼礼有些紧张,她故作镇定,“我密码已经改过了,你怎么进来的?”
谢时韫:“你的密码基本都是你的生日,年月日和日月年的排列组合只有几种,很好试出来。”
明明说得很随意,但时幼礼觉得很羞耻。
他太了解她,于是好像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他给看穿猜透。
“那你呢,你的密码不也都是你的生日?”时幼礼唇瓣抿了又抿缓解局促,“这是现代人的习惯,很多人都有。”
“我不是。”谢时韫盯着她,捕捉审视她每一个表情。
他故意没说完,但答案又却很明显。
她的心口莫名发颤,想要努力平静,又忍不住泄露慌乱,目光不自然看向他背后,“……不是就不是,跟我辩论什么。”
说完,她就立刻转移话题,“现在房子回到我手上了,就算你试出来密码,也算强闯民宅,我要报警,请你出去。”
“今天是休息日。”谢时韫注视着时幼礼,不舍得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和表情,“房子过户要七到十五个工作日,严格地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这套房子,现在是我的。”
“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有赶走我的权利。”
“你!”
时幼礼气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用力点了两下下巴,气极反笑:“所以我现在完全拿你没办法,是吗?”
“是的。”他平静回答。
时幼礼觉得他今天格外怪异,平静的不对劲。
他平时的冷静和平淡,都带着一层淡漠的底色;又或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凌然感。
但今天不一样。
他似乎只是平静的和她沟通,但整体的气场和姿态,是低于她的。
更有一种讨好意味在其中。
敏锐捕捉到这一丝变化,时幼礼觉得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