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玉香花园前的最后一个路口,正巧碰见从家里跑出来的迟意。
车灯一晃,将她的身影暴露在黑夜之中,无所遁形。
迟意伸手挡住光源,傅西平降下车窗,面容低沉,“上车。”
风吹得眼睛干涩,四肢僵冷,她还是一动不动,无声地在和傅西平抗衡。
“怎么,要我下车去抓你?”
深知自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迟意的僵持也只是在给自己缓冲时间。
刚上车,傅西平没给她喘息的时间,开口便是质问,“这个点了跑出去干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大忙人。”
迟意眼睛不眨,“我去吃饭,我饿了。”
“家里是没饭吃?”
“雯姐说必须要等你回去才能开饭,我怎么知道你几点回去,难道要我饿着肚子等你?”
她倒是有理有据。
傅西平早察觉到雯姐对迟意不友善,他没阻拦,甚至是默认的,“以后想吃就吃,就说是我说的。”
迟意敛睫沉默。
车快开到家门口,她才想起文菲。
“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死不了。”
傅西平口吻冷漠得惊人,迟意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再激怒他,毕竟她比谁都清楚,傅西平这是在杀鸡儆猴。
傅西平余光斜睨到迟意脸上,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有意恶劣恐吓,“她是舞蹈生,昨天生生在玻璃碎片上跳了好久,以后腿是废了。”
迟意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他,听到他幽幽道:“知道吗?这都是因为你。”
*
文菲双腿沾血的画面入了梦,化成了惊悚的一幕,连续三天扰得迟意睡不着觉,梦里偶尔还有韩曜双手带血的悲伤画面,她见不到韩曜赔罪,但可以找到文菲。
从凌辉那里打听到她所在的医院。
迟意买了花和营养品找过去,站在门前,抬手叩响了几声。
等了两分钟门才被打开。
是张陌生的女人面庞,猜测是文菲的朋友。
她友好点头,“你好,我来探望文小姐,请问她是住这里吗?”
那天在停车场迟意背对着,江樱没看到她的脸,只觉得身影略有熟悉,“是,请问你是……”
“我是……”
迟意卡住喉咙,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傅西平的情人?床伴?
好像都不好听。
“我是凌辉的朋友,代他来给文小姐赔礼道歉。”
听到和凌辉有关,江樱表情微变,但还是没将气撒在无辜的女人身上,“可以,进来吧。”
迟意抱着花跟上去,江樱走在前,先叫了文菲一声。
“菲菲,有人来看你了。”
床上的人坐起来,刚直起腰,便忽然嘶哑的喊叫起来,“是你!谁让你来的,你想来看我笑话是不是,给我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