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完全没料到江城会如此不留情面。
她双眼通红,“江阿姨,我先回家了。”
江姨母急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柔声哄她。
“婉宁啊,小城不懂事。你不一样,大方明世理,阿姨和你江叔叔都是支持你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掰了。”
江姨母好说歹说,劝了好一会儿。最后,沈婉宁才勉强跟着他们继续往江家方向去。
到了江家,江父问他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沈婉宁又红了眼眶。
她坐到江父身旁:“江叔叔,江城他根本就不愿意和我结婚。我也不想勉强他,不想自作多情,只能辜负您和姨母的厚爱。我跟着回来,就是想跟您把这事说清楚。”
说着,她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
江父一拍桌子:“糊涂!婉宁哪点不好?她大方得体,留过学,有知识有文化,家庭条件也好,素质更是没话说,对你还一心一意。她哪样配不上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爸,我现在真的还不想结婚,结婚的事对我来说还太早。”
“还早?”江父声音提高了几个八度,“别人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儿女双全了!你现在还不想成家立业,说到底,就是不想承担责任!”
“身为军人,你连家庭的责任都不想承担,这是懒散无纪律!简直是难堪大任的蠢货!”
他越说越气,指着江城的鼻子骂。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结不结婚?”
江城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江父的目光:“不。”
江父彻底被激怒了,他伸手“嗖”地抽出腰间的皮带,兜头就朝着江城抽去。
“啪”的一声,皮带狠狠地抽打在江城身上,江城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江姨母和沈婉宁惊呼出声,两人连忙上前阻拦。
江父却大手一挥,声音冰冷:“我看谁今天敢拦着!”
“他还是个军人,今天能不听我的,明天就能在部队里违抗军令!”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小时候就倔,抽一顿狠的才服软,我今天非得让他服这个软不可!”
皮带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抽在江城身上。
江城咬着牙,挺直了脊梁,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这顿暴打。
到后面,他终于坚持不住,单膝跪地,身体晃了晃,他用手撑着地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江姨母哭着求情:“别打了!孩子会被你打死的!”
沈婉宁也在一旁苦苦哀求:“江叔叔,您别打了,求您了!我再好好劝劝江城,他对我一向很好的!”
江父喝问:“你结不结婚?”
江城的嘴角渗出血丝,他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我不……”话音未落,便直挺挺向后倒去,晕了过去。
这个年,江城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而沈青青的小院子里却充满了年味。
她欢欢喜喜地放着烟花,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照着她平静微笑着的脸。
沈母走出来,看着她,眼中既慈爱又心疼。她走到沈青青的身边,找到机会,轻声问沈青青是不是开心吗。
沈青青用力点点头。
沈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那江城呢?”
沈青青的笑容微微一滞,沉默了片刻,才笑说:“妈,我和江城就是发小的情谊,您别想太多啦。今年,您在我身边,我们一家团团圆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了!”
她冲沈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年后,开学的日子临近,工作坊也马上要开工了。沈青青早早地回到工作坊,一进门就看到潘娣背对着她,在和宋婶聊天。
她走上前去,笑着拍了一下潘娣的后背,打招呼。
潘娣却立刻痛得“嘶”了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体本能地缩了一下。
沈青青一愣,忙问:“怎么了?”
她这才发现,潘娣的脸上有淤青。
宋婶也正在问潘娣伤痕的事。
沈青青伸手挽起潘娣的衣袖,只见潘娣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两只手都红肿的,触目惊心,可以推测她身上的伤更不轻!
沈青青焦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沈青青和宋婶的再三追问下,潘娣才告诉她们,是她妈喝醉酒打的她。
原来,潘母骂潘娣笨,说她这么久都没把你的客户撬过去,没能力自立门户,给她更多的钱,所以趁着酒意,打了她。
沈青青又气又急:“你妈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你为什么乖乖被她打呀?”
潘娣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落:“我习惯了……不过等妹妹长大后,我一定会带她离开那个家的。”
沈青青和宋婶紧紧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