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序:“上次你让我帮忙调查的事,有眉目了。”
时幼礼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你说,我现在方便听。”
“我联系了一位私家侦探,调查了谢时韫最近行踪。”温序的声音从听筒一端传来,“我们发现,自从他接管时氏企业以后,他一直都在长期给瑞士的一家信托基金持续输送资金,频率十分稳定。”
时幼礼面色严峻:“然后呢?”
“这部分资金,是从时氏企业里掏出来的,他中间倒了几回手,洗白后输送到基金户头里。我查过了,对方是一家新建立的基金会,之前和时氏没有任何往来交易。”
最近学了不少经商经济学知识,时幼礼已经完全听懂了,她诧异到说不出话:“……他要搬空时氏?”
“目前来看,是这个趋势,但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这种不确定推测,只是出自于一个专业律师的严谨习惯;但事实上他处理这种纠纷不在少数,谢时韫确实是在搬空时氏的所有资产。
让时氏倒闭破产,自己亲自接手还不够,他竟然打算毁了时氏,让时氏成为一座空壳!
时幼礼短促的笑了一下,巨大的震惊和错愕过后,是逐渐浮上来的心寒,“他把资金转到国外,是打算逃走?”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温序知道时幼礼在担心什么,“但是他国内还有刚成立的远榭,他应该不会丢下不管。”
楼梯间里灯光昏暗,阴影下的时幼礼面色灰白,手心无意识的攥紧,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缝。
她感觉不到痛意,声音很轻:“不,他会的。”
她看过远榭的公司控股分成比例,虽然外界都知谢时韫是远榭执行总裁,但按照股份比例来划分,他并非算最大老板。
除去政府投资入股,还有股东会成员手握股份,谢时韫本人实际所持公司比例只有百分之十,其中百分之三还已经承诺,之后会赠与她。
难怪他这样大方!
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让出远榭的准备,将公司转让卖出,到时候更换远榭执行总裁,他好跑到国外,金蝉脱壳,远走高飞!
时幼礼脑袋晕沉沉的,重磅级消息像是导弹砸中她,让她猝不及防的同时,更感觉到一种束手无策的绝望。
“现在还有没有办法阻止?”
温序:“从外部看,他目前只输送了时氏企业的百分之四十,还有很大一部分资金在冻结,还来得及。”
“那我们能做什么?”
“先找到信托基金的幕后负责人,然后让对方封锁账户,停止资金输送。”温序扶额,“这是唯一的办法,但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所以……”
时幼礼咬唇,知道他话中未说出口的含义。
如果信托基金的负责人也被谢时韫收买,心甘情愿做他白手套,跟他一起达成共赢合作——
那一切,就成了死局。
时幼礼觉得齿冷,一种巨大的悲凉弥散全身。
他不仅霸占时家,甚至要按死时家,毁掉父母这么多年的成果心血,让时家再无翻身之日!
她深吸一口气,脑袋嗡鸣声让她晕眩。
“礼礼,还在听吗?”
不想让电话那头的温序替自己担心,于是故作轻松语气:“没关系,起码现在至少有了思路和方向,我们现在只要想办法找到……”
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时幼礼惊恐回头,忽然出现的谢时韫,就站在楼梯间门口。
深蓝色衬衫袖扣拧开,挽至臂弯,眼底墨色翻涌,面无表情地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