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佑安醒来的日子,可以说是煎熬。
时幼礼不仅要承担心理上的压力,更要接受来自沈家人的猜忌。
虽然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位沈佑安的亲人,但是律师已经和她约谈过几次。
面对律师的审问,时幼礼努力保持微笑,表示自己会承担一切后果。
“时小姐不必担心,一切流程只是走个过场。相信我的当事人并不想追责于您,不然当时就不至于拼死都要保护您的安全。”
时幼礼抿唇,听了律师安慰,她只觉内心更加沉重。
只有待在沈佑安的病房里,和外界隔离开,时幼礼才短暂能够有喘息机会。
她把头埋在床边,深深的呼吸。
相处的大多数时候,沈佑安都很聒噪;他的话总是一箩筐,变着花样的逗她。
而现在安安静静的,反倒不像他。
医生建议探望的家属朋友可以多和患者说说话,虽然他还没有醒,但是对外界是有感知的。
可是即便如此,面对沉睡的沈佑安,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向意气风发的沈少爷变成这副模样,她不太习惯。
icu里格外安静,只有仪器滴答的声响,以及旁边心率检测仪的规律起伏线条。
探视时间有限,时幼礼在里面坐了一小会儿,估摸着到点儿了,抬手轻轻拍了拍沈佑安的手臂,意思是自己今天要走了。
手刚抽离到空中,忽然被扎着针管的大手握住。
时幼礼一怔,一脸惊喜的看向床头。
带着呼吸面罩的男人眼睛睁开,目光逐渐聚焦,等看清面前又喜又忧的女人面庞时,扯开干裂的唇,笑了下:“……想跑?”
只是吐出两个字,都看起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想再张口说话,可呼吸牵动胸口神经,伤口的疼痛让他眉心皱紧,额角青筋也暴起,明显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见他表情痛苦,时幼礼跟着揪心,安抚性轻拍他手背,声音也比寻常对他的态度柔和许多:“我不跑,我先去叫护士过来。”
……
沈佑安突然醒来,医生和护士立刻手忙脚乱给他再次做了全身检查,确定一切指标正常以后,将他顺利转移到了vip看护病房。
时幼礼一直在外面守着,等到护士说可以进去了,她才赶紧急急忙忙进去。
摘掉了那些插在身上做监护的管子,沈佑安看着没那么吓人了;面上的呼吸罩他嫌碍事,也扯掉丢到一旁去。
“妹宝,这么久没见,想我没?”一张口,还是那一股欠揍的味儿。
终于等到他睁开眼,时幼礼难掩激动欣喜之情,眼眶的眼泪直打转转。
“别哭啊,我现在顾不上给你擦眼泪。”
时幼礼抹了一把脸,挤出笑容说:“谁哭了,我是看你刚醒就这么嘴贫,只觉得心烦得很。”
“是么,我还以为是妹宝心疼我,为你鬼门关走一遭。”沈佑安勾唇笑,笑到一半脸色又变得难看,开始狂咳不止。
时幼礼惊骇极了,连忙凑上去:“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沈佑安摆手,但咳嗽未停,大口大口的呼吸,指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