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出发定在十天后。
这十天,除了跟团队商讨具体细节,以及反复磨合修改执行方案,林曳姿抽空去南城领了个奖。
当初她烧掉了要送给谢昼择的相框,但却把底片随手投了摄影大赛,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竟然入围了“最佳拍摄作品奖”。
亮如白昼的舞台灯聚焦在领奖台中央。
在女主持甜美的嗓音主持下,她的名字响彻在礼堂各个角落。
掌声如雷动。
林曳姿提着裙摆从位置处走去。
过去怕被家里人知道,怕爸爸摔碎她所有相机,怕妈妈温柔如水的阻绝,她从不敢登上被万千镜头聚焦的大的领奖台。
林曳姿眼含热泪。
这一步步,走来太不容易。
如果不是与谢昼择失败的感情推了她一把,她又何时才能向死而生呢?
泪眼朦胧中,她抬头。
没想到给她亲自颁奖的人,竟是周祈年。
他将麦克风拿远,在给林曳姿带奖牌时,俯身贴在她耳畔,低低沉沉的哄她开心。
“林小姐时间管理挺到位的,在准备出发前还抽空提升了一下自己,作为你的搭档,我很有压力。”
林曳姿因他这句话破涕为笑。
“周祈年,真的太巧了。”
周祈年为她细致整理奖牌的带子。
轻轻别起她落在耳边的碎发。
“林曳姿,没有那么多巧合。”
“就像我不是恰好出现在可可西里。”
北城林父设宴,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可他们相识,却已经很久。
但林曳姿认不出他,甚至早就忘了他。
南北城相隔一千多公里,可可西里连信号都没有的无人区,从来都是他在追寻。
谢昼择为林曳姿放半城烟花庆祝他们修成正果的初恋,无人的角落,周祈年在北城寒冷的临江桥上,站了一整夜。
烟花确实挺美的。
以至于坠落之后,整个桥面早就恢复沉静了,他还迟迟不愿离去。
……
景山别墅里。
窗帘紧闭,室内透不进一丝光线。
满地都是空了的四散酒瓶。
只有让人透不过气的酒气弥漫。
谢昼择眼底乌青,胡茬遍布下巴,身上的西装褶皱不堪,不见丝毫往日清晖。
整个别墅里死气沉沉的。
岑溪推开大门时,为谢昼择带去了一抹刺眼的光亮。
他不适应地眯眼,太多的酒精摄入,麻木着他的神经,所以光影交界处,似是故人来。
谢昼择突然起身,欣喜又狼狈,“姿姿,是你吗姿姿,你来看我了。”
岑溪眼底怨怼一闪而过,但却压着嗓音,学着林曳姿说话的语调,“谢昼择,是我。”
“你喝太多了,我来照顾你。”
谢昼择一把将岑溪拉入怀里,双唇不由分说得压了下去,“你原谅我了对吗?”
岑溪闭眼,手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
可情到深处时,她头发却被一把抓住。
刺痛感让她尖叫。
谢昼择眼底冷若冰霜,“岑溪,谁允许你冒充姿姿的?她才不喜欢这么浓的香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