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天:“好吧好吧,我的吴大老板,我就等着你把馄饨和盐水鹅事业做大。”
下午,吴建国在读书中度过。
下午不仅读,还拿了笔记本写了不少。下午看的是《英国酒店管理》。
电话仍静静地息着。
至晚,院门自行车一响,吴建国估计赵丽天来了。
果然。
这是不用说的,任春梅不可能把电话打到赵丽天家去,必须到吴建国家来守。
晚上的菜很丰富,比平时多了几样,显然,“二老”预估着赵丽天要来。
菜虽丰盛,四人吃得全不是滋味。耳朵都竖着。
九点多钟,终于来电话了。任春梅说,郭书记晚上才联系上郭局长,本来约喝酒的,没约成,今天不成,明天也没空。任春梅说,明、后天应该有明确的消息,让吴建国耐心一些。
放下电话,就往赵元葆那边拨。没人接。到了十一点,终于接了。听声音,今天酒喝得有些超量。
赵元葆说,再等一天,如果还不明确,他就行动。最后说了句和任春梅一样的话,耐心些。又补充道:不要过于计较小得失。
第二天几乎复制了前一天。所不同的是,白天家里接到好几个员工的电话。店关了,他们心里毛毛的,能不能再开业?如果不开,他们就要另寻门路了。吴建国告诉他们,关门期间,工资照发。
快九点了,仍然没有任春梅的电话。赵丽天忽然抓过吴建国的手,说:“看你,指甲这么长,还不知道剪;做美食的,是不能留指甲的。”言罢,拿过剪刀,为吴建国一点一点修剪指甲,剪得很细。
这是一种感觉。虽然吴建国知道急不得,但心里隐隐的焦虑蚂蚁似的在心头爬着。但赵丽天捏拿着他的手,一点点给他修剪指甲,心里那些蚂蚁就眠了。
仿佛约好的似的,赵丽天给吴建国指甲刚修剪好,电话响了。任春梅说,很抱歉,郭局长说了,这样的事他不便直接插手,还是让你直接去找仇科长。
任春梅又说,郭书记虽然和他是堂兄弟,但郭局长一直稳重、不太讲人情,明年又要退了,可能想保晚节吧。云云。
于是电话急忙打到赵元葆那头。赵元葆说:“你们就立即开始行动吧。这样,我介绍给你们的几个人,你们今晚不要联系,等我先和他们沟通好,你们明天上午,十点半左右吧,再联系。
摆一桌。人不要多。另外,请去的工商闵(副)局长,你们不要私下联系,那个仇科长,我会让闵局长叫他一起去,但建国要专门请一下。”
又问:准备放在哪里?
吴建国答:江州宾馆吧,那里有江州最好的包厢。
赵元葆沉吟了一下,说:“还是不要放江州宾馆吧;放在那里,说不定会刺激到郭书记的,别他正作用没起到,一不开心,背后来点小动作,会很麻烦的,毕竟他和一把手郭局长是堂兄弟。还是另选一家吧——
就放碧榆园茅山厅吧,一会儿我和他们书记敲定下。注意,主位不是你,是甄主席,主宾座请闵(副)局长,副宾由甄主席定,那个仇科长,由他们安排,但你要靠着他坐……”
请客,是门学问。吴建国已经深切体会到了,问题是,自己对这门学问研究得太少了。没有专著可读。只有些宾馆、饭店服务的规范,请客,应该是社会实用学的一次特殊的撮合。
后来,吴建国随着生意上的开拓,越来越觉得,在中国的人文环境下,绝大多数生意成功者,一定是个请客高手。
这次宴请的主宾,是闵副局长。被关的四家门店,能不能开,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闵局是个官场老油条,面子和里子都很在乎。
什么人请他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