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局举杯缓缓站起,道:“各位,这杯酒我敬大家。大家都不要动,我喝了,有话要说。”说着,将这杯酒自饮了。大家都明白,正戏要开始了,便都未动。
闵局缓缓落座,郑重道:“这样奥,我们都知道今天的晚宴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目前,小吴的几家门店被关,刚才我们仇科长也解释了,的确是被迫无奈。
但能不能再开,什么时候开,说实在的,虽然我分管这件事,但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大家都知道,中央有新精神,可能要放开个体工商户,但现在还只是雷声,雨还没落下来,我们作为政府执行机构,就不能超前行动。
但,说老实话,市面上开着的店,也不是家家都有营业执照的。现在的问题核心是,给你们开,你们不能惹事。”
吴建国连忙表决心:“不惹事,我们绝不惹事。”
闵局:“那,你们的价格,要做调整,恢复原价,与国营门店一个价。能不能做到?”
吴建国略顿了下,用力答道:“能做到!”
闵局:“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价格恢复了,必须长期稳定,可不能几个月一过,又动,那就让我为难了。”
吴建国态度坚决地:“闵局长,店再开,我一定做到长期和国营店保持一致。就算将来真的想调整,一定在第一时间,先请示您,您批准了,我们再动。我说到做到。
闵局,我向您表个态,这里这么多领导、长辈可以作证,将来如果没按您的指示办,您关我的门,没收我门店的全部资产、物品,我没有二话!”
闵局:“好,有这个态度就有了第一步。但,这并不等于我同意你们马上就把店再开开。具体什么时候开,我还要和相关部门开会研究一下。你等通知。一会儿,你丢个联系方式给仇科长。”
“是。”
吴建国立即向服务员要纸笔。写下自家的电话号码后,犹豫了一下,又将赵丽天家的电话也写了上去。宴席散时,他将写有联系电话的便笺纸给了仇科长。
八个人,三部车,三个司机是另外安排了工作宴的。散宴后,司机们各司其职,将接送来的人再接上车时,给每人一个漂亮、精致的礼盒。
赵元葆的上海轿,任师傅来时接的甄主席、闵局和仇科长,归程,这三人依然上这部车。任师傅对闵局和甄主席的住址都是知道的,车启动,便问仇科长所住。一听,最远。心中便略一盘算,让车加了速,甄主席家最近。
甄主席下车时,任师傅停稳车,快速跑到车后,打开后备厢,将礼品取出,呈上。随后再将车加速上路。
已经较晚,路上没什么车,因此车速较快,拐了两个弯后,仇科长忽然叫了起来,“哎——师傅,不对,闵局长家在西边,你现在上这条路,是往我家的路,闵局长家路近,你先把他送回。”
任师傅:“哎呀,看我,一时糊涂,把路弄错了。”
仇科:“那你赶快掉头吧。”
任师傅:“嗯——算了吧,都下来这么远了,掉头回去和先送你回家的路程已经差不多了。再说,我家靠着闵局长家,最后送他正好我方便,呵呵,委屈一下闵局长啦。”
闵局悠悠地说:“上了路,一切听司机的。”
任师傅心想,有你仇科长在车上,我送闵局到家,那封“信”怎么送出呀。
原来这是任师傅故意这么“舍近求远”着走的。
车将仇科送到家。任师傅再折返汽车,将闵局长送回。抵达后,任师傅下车取了礼品给闵局,同时,从兜里掏出那个装有500元现金和“电视购物券”的信封,递给闵局。
任师傅悄声说:“这是我们赵厂长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