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长有些懵,“怎么,今天的正题——”
任春梅梅花鹿一样的眼睛里飘荡着些许黠慧之色:“你以为今天的正题是解决我朋友的麻烦事吗?”
秦科长缓缓地点着头:“差不多。”知道肯定是错了。但,先前就这样认为的,必须实话实说。
任春梅自然也说实在话:“的确,今天我找你,首先是朋友的事。但我现在感觉,我们有更重要的话题,你今天开头也说了,让我在一边旁听,或许对项目有好处。现在,我就想和你讨论一下项目。”
秦科长眼睛放光,欣喜地:“这么说,你不会拒绝这个项目了?”
任春梅哧的一声笑了,摇摇头,“我说,秦大科长,有些事情难道非要明说吗?”
秦科长心里透亮地笑了,“嗨嗨嗨,告诉你,我从小我妈就说我是个笨孩子,将来不是拾荒,就是个讨饭。”
任春梅微微颔首,不无嘲讽地:“是啊,站在国家强权机关的高楼上,向着芸芸众生,讨、饭!这种讨饭级别,也太高了吧。”
秦科长机敏答道:“谁让我是个‘坏人’呢。”
两人一起乐了。
笑过,秦科长将清咖重泡一杯,任春梅来了个开门见山:“我想和你讨论一个问题,就是‘天国’店,有没有违规、违法。”
秦科长却皱起眉头:“‘天国’店,就是你朋友开的店?”
任春梅手举起,朝秦科长点戳着,似乎很生气地咬牙切齿道:“瞧,什么叫官僚,大官僚,你就是!你都把人家‘胡队’处理了,而且把人家收拾得差点失禁,居然不知道事情起因。”
秦科长不由乐了。“那就麻烦你说一下呗——我承认,我这种设计客观上有私情。你以后再批判我。我下次一定改。现在,请你向我介绍一下昨天事件的起因。”
任春梅摇摇头,笑道:“我服了你了。”
于是,任春梅把吴建国“天国”店价格不动,适量增加赠送边角产品以及产品的销售模式向秦科长介绍了。
“就这情况,我想问你,站在经济学、法律、特别是你们政府管理的角度,算不算违规、违法。”
秦科长长长地“呀”了一声,将身体仰靠在沙发上,陷入深思。
“察微知著。我感觉,好好分析这个个案,对我们项目的构建,有益。这是只意外飞到我们手中的麻雀,我觉得可以好好地解剖它。”任春梅道。
“你是学什么的?”秦科长忽然问。
任春梅:“论学历,我高中,而且是‘文革’的高中,论专业,我什么都没学过,酒店管理,基本是自修的,当然,有些短暂培训和交流。”
秦科长:“可你的知识怎么那么宽呀。”
任春梅道:“是吗,宽吗?可能是闲来无事,别人忙工作忙家庭,我就忙着看点闲书吧。”
秦科长摇摇头。不可思议。
任春梅:“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呢,别岔。”
秦科长:“你有答案吗?”
任春梅:“有。”
秦科长:“那你先说说你的看法,行吗?”
任春梅立即拒绝:“不行。我要先知道你的看法,才和你谈我的看法,说不定,我们的看法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