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陶敬鹏把矛头指身自己,徐德远面色微变,但却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又低下了头。
看徐德远还是不说话,陶敬鹏嘴角不禁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接着道:“我觉得,徐副乡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所谓父债子还嘛,让徐副乡长去给人家古书记道个歉,兴许这事就能成了!”
“陶敬鹏,你个小王八蛋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听到陶敬鹏最后一句,徐德远终于是坐不住了,一拍椅子就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大声吼道。
看着徐德远气急败坏的样子,陶敬鹏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依然呵呵笑着道:“徐副乡长,生这么大气干嘛?我不过就是提个建议嘛,你不同意,就算了。”说完后,陶敬鹏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你!好,好!”一看陶敬鹏这副样子,徐德远也明白过来他分明就是在耍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说两个好,挽起袖子就要冲过来。“你个小王八蛋,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小王八蛋就不知道尊敬长辈!”
“来啊!”陶敬鹏也是瞬间暴发,突然一声大吼。“老东西,怕你不成!”
从人一看这就要打起来,赶紧把两人拉住了。可是人虽然拉住了,但却堵不住两人嘴,两还是不停地大骂着。
“啪!”
一声轻脆地声音响起,乱哄哄的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岳志安大吼一声,忍不住揉了揉因拍桌子而硌得生疼的手掌。“像什么样子!一个村支书,一个退休副乡长,在这么多人面前大打出手!上寨乡的脸都你们丢尽了!”
看着两人居然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当着这么多人就大打出手,岳志安也是真生气了。不过生气归生气,但陶敬鹏和徐德远之间的仇,他也知道。如果可能,岳志安绝不会把这两个人拉到一起,可是今天商量的这件事,跟两人都有着直接关系,所以,别人可以不来,他们两个是绝对不能不来的。
其余众人也都知道两人间的矛盾,毕竟当年那件闹得那么大,整个上寨乡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陶敬鹏考上了市里的中专,一家人都高兴坏了。对于一个农村孩子,能考上中专,那基本上就等于是草鸡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可偏偏不巧的是,当时正赶上震动河源市的那场农业危机结束的时候。
当时,陶敬鹏的爷爷陶茂财是陶家庄的村长,为了支持徐天明的政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赔进去了。因此,面对着孙子的录取通知书,老人家是三天三夜没合眼。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老人家一狠心,把自己家最后留在北渠以南,下寨乡地界上的那几亩地卖了出去,才给孙子凑够上学的钱。
本来老人家以为,下寨乡买地就卖给他们吧,反正因此两个乡的关系,那块地已经荒了好几年了,卖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下寨乡买地是为了建工厂,因此,这事根本就瞒不住任何人。
当下寨乡的工厂建起来的时候,徐天明带着病跑到了陶敬鹏家里,跟陶茂财大吵了一架。
陶家庄留在北渠以南的地本就没几块,这几年下来,断断续续的,不是跟下寨乡的人换了地,就是卖干脆卖给了下寨乡。
本来徐天明以为,就算别人都肯卖地,陶茂财也不能卖,毕竟,他是陶家庄的村长,当初是死心支持自己的。因此,他还想用陶茂财这块地作为要挟华东来的最后手段。
可是谁想到,他这边刚刚因为水蜜桃的事病倒,陶茂财居然就偷偷地把地给卖了!这个气他怎么能忍下?
因此连气带病,结果就一命呜呼了。
徐天明气死之后,徐家的人立刻就不愿意了。
徐家是田家营的大姓,徐德远当时还是田家营的村长,自己家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怎么能甘心?于是他暗中找了几个徐家的小辈,趁半夜的时候把陶茂财打了一顿。
陶茂财被打,陶家庄的人当然不愿意,于是在陶谦父亲的带领下,全村人出动,把整个田家营给围了个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当时的河源市的一位副市长来了,亲自给陶家庄的人道了歉,才算把这事压下去。
不过,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惹陶家庄的人了。
虽然事情压下去了,但陶茂财被打得不轻,没过多久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