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葆埋着头,深思着。这个问题不太好问吴建国。
赵元葆拿起酒杯,朝吴建国举举。两人又干了一杯。
“赵叔,你知道吗,陈姨帮丽天,不,其实是帮我,做了一件事;这是件极难办的事!”吴建国道。
仿佛心有灵犀,吴建国及时就着赵元葆心灵的方向,走着话题。
“什么极难的事?”赵元葆问。
“帮我把黑道摆平,拿下出租门面房。”吴建国道,随后,将自己看中的好租房被黑道强行夺去,自己只得忍让,而陈翀出面动用不知的力量摆平的过程,一一向赵元葆介绍了。
“是丽天让她做的。”吴建国补充道。“当时,她好像也没什么把握。但为了能和丽天做朋友,一咬牙就答应做了。居然就做成了!”
赵元葆双手挠头,感到不可思议。“她,她可一个字都没跟我提呀。”
吴建国小心地:“这,可能就是你说的,境界吧……”
赵元葆垂头,喃喃自语:“这个世界,有的机会,有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赵元葆忽然剧烈地摇起头来,高举起杯,狠狠砸在地上,随后泪眼婆娑地,双手举天,“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老天爷,你这是惩罚我吗,啊?老天,你这是惩罚我吗?我在哪里得罪了你?!”
赵元葆放声大哭……
吴建国默默坐在那里,不作丝毫反应,听任赵元葆宣泄,待他情绪稍有平息,便顺手抓过枕巾,递给赵元葆。
赵元葆边擦着泪,边说:“男人,活在这个世上,打拼,挣钱,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能找到最称心的女人嘛……可我,却把她弄丢了。”
吴建国立即道:“不,赵叔,没丢,只是临时走开一会儿。她肯定会回来的。”
赵元葆讷讷地,用不敢相信的口吻:“是吧,她肯定会回来?”
吴建国用坚定的口吻:“是的。来,为了她的回来,为了她能早点回来,叔,我们干杯!”
这是吴建国认识赵元葆以来,一次少有的主动出击的干杯,也是极有质量的干杯!
赵元葆和他碰杯时,差点将酒杯碰碎。
时间在酒气中,不客气地行走时,不知不觉,就来到第二天。子时,踏着昨天,越到明天。两个准翁婿仍然在喝,只是情绪稳定许多。
“对了,工商局长换了。来了个女的,少壮派,从团市委派过来的。你的事业,要想发展,那些店面,要合法化,必须敲开工商的门。我和这个新局长暂时没关系。建国,这条路,我希望你自己蹚!”
吴建国迟重地点点头。他领悟出赵元葆这句话的深意。一个年轻人,要创一番事业,许多事,不能全靠仰仗别人,一如任春梅提醒自己的,要构建自己的人脉圈。构建有效人脉的能力,在中国,就是经营能力。
临别前,吴建国提醒赵元葆道:“赵叔,恐怕你要抓紧时间,给丽天妈尽快安排工作,丽天妈只要有班上,心情就会渐渐好起来,这样,丽天的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她后年就要高考了……”
赵元葆道:“工作过去不是没帮她安排过。但,她,肯定去吗?”
吴建国很是自信地:“相信丽天,一定有办法,让她去上班的。”
赵元葆发力拍了拍吴建国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