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洒进来的月色下,王大根望着林雪那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而林雪更是咬着下唇,紧张得指尖都微微发白,却依旧固执地等待着答案。
“林雪,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王大根避开她灼热的目光,盯着斑驳的墙皮,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可我现在手里的烂摊子太多了,我和刘玉玲的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我……”
林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转而又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她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苦涩:“王大根,你还真是……坦诚得让人讨厌。”
“再说了,谁要跟你发生点什么关系啊?”
“我只是……只是很好奇,我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而已。”
“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我困了,睡觉,懒得理你!”
说着,她猛地翻身背对他,单薄的肩膀在夜色里微微发颤。
王大根听见她刻意放缓的呼吸声,每一下都像是重锤砸在他心上,可他攥紧的拳头最终还是缓缓松开,将满腔复杂的情绪都咽回了肚子里。
后半夜的蝉鸣不知何时停歇了,只剩下老式座钟在墙角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王大根数着钟声,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怀中的柔软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林雪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虽然背对着他,可后背却贴着他的前胸。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还枕着他的左手,让他一时之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把对方给吵醒。
而且,他的右手从对方的腋下,搂着对方。
右手臂被对方夹着,也不敢乱动。
只是他的手掌……四处触碰到什么一样。
他下意识盈盈一握,奇妙的触感,让他瞬间惊醒过来。
可也正是他这个好奇心驱使的举动……
“啊!”
林雪几乎是同时惊醒,猛地拉开距离,并转身怒视他。
此刻,林雪脸颊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眼睛里满是羞恼和慌乱:“王大根!你……你耍流氓!”
“我发誓真不是故意的!”
王大根手忙脚乱地滚到床沿,险些摔在地上,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肯定是睡着了无意识……对,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却发现越是解释,林雪的脸就越红,最后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回程的路上,气氛比三伏天的柏油路还要灼人。
徐老太坐在后排,时不时看向林雪,又时不时看向专注开车的王大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林雪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白杨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清晨的画面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连耳垂都跟着发烫。
车子刚拐进村口,就看见李香玉跌跌撞撞地从土路上冲出来,发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脸上,裤腿还沾着泥浆。
“大根!快,快救救村里人!”
她着急地拍打车窗,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不知道吃了什么,十几个人上吐下泻,现在都在你家院子里躺着呢!”
王大根脸色骤变:“上车!”
话音落下,李香玉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而王大根则是在车门关上的瞬间,猛踩油门冲向自家小院。
车子急刹停在门外,当王大根冲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二十多个村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嘴角溢出黑褐色的呕吐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让开!”
王大根拨开人群,蹲在离他最近的张大伯身边。
老人浑身抽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脖颈处还浮现出诡异的暗紫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