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大嫂欧阳静婉。自大哥去世后,她带着清名一直住在家里,这次是因为清名病了,才来南洲城找我。”
欧阳静婉面上浮起恰到好处的赧然,珍珠耳坠随着颔的动作轻晃。
“瞧我这冒失劲儿!你就是知念吧?昨夜淮年同我说起时,我还愧疚得很,新婚夜闹了这一出,实在对不住。只是孩子病得凶险,做母亲的……”
尾音染上哽咽,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擦眼泪。
“嫂嫂,无妨,清名身体最重要。”沈知念眉眼含笑,温婉的话语里带着真诚。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亲卫疾风匆匆禀道:“将军,该出了!”
裴淮年转头看向沈知念,目光柔软:“我要进宫一趟,约莫得到晚上才能回来。家中事务我已嘱咐管家,一切以你说的为准。”
他顿了顿:“清明这边,劳烦大嫂费心。”
说罢,他大步离去。
看着裴淮年背影消失不见,欧阳静婉敛了笑,将锦带递给旁边的丫鬟,淡淡吩咐:“送去洗了吧。”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沈知念,眼角眉梢又浮起笑意:“知念,淮年他一向如此冷淡,不解风情,你嫁给他,可要多多担待。”
“不会,裴将军是很好的人。”沈知念回以浅笑,目光望向屋内,“大嫂,再去看看清名吧,他情况如何了?”
“我与你同岁,你唤我静婉便好。”欧阳静婉说着,轻轻挽住沈知念的手腕往屋内引,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微凉。
“清名还是昏昏沉沉的,时不时说些胡话……也不知何时能彻底清醒。”
沈知念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触感已不像昨日那般灼人。
“烧已经退了大半,估摸着今日就能醒。我这就按昨日的方子去抓药,连着喝三天,清名定会好起来。”
“辛苦你了,知念。”欧阳静婉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满是感激,“只是,清名的情况怕是一两日好不了,可能要多麻烦你们一阵子了……”
“嫂嫂不必客气。”沈知念回以温和的笑意,“照顾清名是应当的。”
话音落下,她转身跨出门槛,晨光将她的影子拉长,与屋内明暗交织的光影悄然分割。
……
春风楼,人声鼎沸。
宋鹤鸣瘫坐在角落,面前横七竖八摆着几个空酒坛。
邻桌食客推杯换盏的议论声如蜂群般涌来。
“昨日你去看了吗?裴将军府成亲那排场,十里红妆都快把南洲城铺满了!”
“可不是!新娘子是定远侯的前妻沈知念,那可当真是大家闺秀,席间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人家愣是半点没乱了阵脚!”
“啧啧,被郡主用剑指着,换成旁的新妇,早该又哭又怕了,怪不得二嫁还能当将军夫人,果真是有风范!”
宋鹤鸣捏着酒盏的指节白,突然冷笑出声,声音混着酒气沙哑刺耳:“沈知念……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沈知念…”
呢喃两声后,他重重拍桌:“小二!再来一坛!”
跑堂的小二苦着脸凑过来:“侯爷,您这都喝了七八坛了,再喝身子……”
“少废话!”宋鹤鸣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溅起几滴残酒,“爷有的是钱!”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