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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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轻轻合上,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沈知念却全然没了睡意。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沉沉的夜色,她和裴淮年虽同住一个院子,却是分住两间房,这事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府里没几个知晓。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他心有所属的另有其人。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院子西侧浸在夜色里的竹林,风呜咽着穿过去,竹叶跟着哗哗作响。
萧瑟的冷意透过窗缝钻进来,让她忍不住拢了拢衣襟。
那片竹林十分茂密,裴淮年早起时,偶尔会在那里练剑,青竹掩映间,银亮的剑光划破晨雾,带着凌厉的锐气。
沈知念有次起得早,披着件薄衫站在竹影里看他练剑。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劈、刺、挑、挽,每一招都带着北疆风沙磨砺出的悍然,竹枝被剑气扫落,簌簌地落在地上,惊起几只早起的雀鸟。
裴淮年转身时恰好瞥见她,手腕一翻,长剑“唰”地收鞘,剑穗还在半空轻晃。
“知念,吵到你了?”他声音微哑,带着刚练功后的喘息。
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过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层薄汗,额前的碎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角,反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沈知念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鞘上,那上面刻着的纹络,和她记忆里阿爹剑鞘上的纹样竟有几分相似。
“没有,我今日起得早,要去库房清点些旧物,昨日管家来说,前几日翻修时现了些旧箱子,让我去看看。”
裴淮年“嗯”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汗:“需要帮忙的话,让江火跟着。”
“不用麻烦了。”沈知念望着他握剑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层厚厚的茧,显然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裴将军,你之前在北疆十年,是在哪个军队?”
她总觉得裴淮年的剑法里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阿爹之前同她玩耍时教她的那套基础剑法,只是阿爹的招式更沉稳,而裴淮年的剑里带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
裴淮年擦汗的动作顿了顿,眸色微沉。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曾在沈晁将军麾下”,可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了回去。
沈晁是沈知念的父亲,是十年前那场军械案里含冤而死的忠良,而他如今正在追查的案子,恰恰与当年的冤案息息相关。
她好不容易才从失去父母的悲痛里走出来,他怎能再把她卷入这些血雨腥风里?
那些浸着血的过往,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隶属北境铁骑营,常年驻守雁门关。”裴淮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旧事。
沈知念心里轻轻“咯噔”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她也说不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天下的剑法本就大同小异。
又或者,是因为她幼时能看到阿爹练剑的机会少之又少,只是她自己记错了。
八年前,阿爹的军在北疆鏖战三天三夜,几乎无人生还。
陈伯曾红着眼告诉她,那场战役后,所有牺牲的将士都被埋在了北疆的漫天黄沙里,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能立。
沈知念望着竹叶上滚动的露珠,当时恍惚间觉得,或许是自己太想念阿爹了,才会把裴淮年的剑法错认成阿爹的招式。
“雁门关……”她喃喃道,听说那里常年风沙漫天,守关的战士们很是辛苦。
“怎么了?是想到沈晁将军了吗?”裴淮年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知念猛地回神,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时,勉强笑了笑:“对,突然想起我阿爹阿娘了。”
裴淮年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脸上虽带着笑,眼底那抹深藏的悲恸却瞒不过他,那是午夜梦回时被利刃反复割过的痛,是藏了十年也焐不热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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