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夸的有些用力,反叫季时玉心生疑窦。
季时玉满脸狐疑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捏住他鼻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快说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今儿还能有商有量,明儿我可就一律严词拒绝了!”
他只当戚山州有点什么小心思,或想再跟他多要点银钱,却不想,对方要做的事,出乎他意料了。
“我今日去见了县令,答应跟他做事,如此一来每日都得去县城,家里的田地就得你和鱼哥儿多照顾,不过田地都是小事,你想去就去,不想就在家里躺着,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胡说八道什么……既然是跟着县令做事,那是要做什么事?别是些危险的事……”季时玉眉心紧蹙,下巴也绷紧了。
戚山州赶紧解释道:“和三班衙役不同,是去做刑名师爷,负责处理刑事判牍,因我曾去服役,县令对我委以重任,我自然得将此事做好,不过太平县被县令治理的很好,县城也少有刑事,我要做的事并不复杂。”
师爷不需要考取功名,是县令自己私人聘用的幕僚,虽没有俸禄,却有月钱。
季时玉微微抬起下巴:“月钱几何?”
戚山州闻言笑了起来,冲他扬了扬拳头。
第52章日常给你五十两,以后不要再和崔智明……
继续交谈才知,县令似乎是对戚山州十分满意,平日无事时,许他只去县衙点卯便可归,可有要紧事时别说晚归,便是数日不归,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别说戚山州,就连季时玉都对此没有怨言,县令这样做已经实属通情达理,且还开着这样高的月钱,便是叫戚山州早出晚归,整日奔波,那都是他该做的。
戚山州轻轻摩挲着他脑袋,粗糙的手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有些不放心道:“我不在家时,不需要勉强自己去田间劳作,不可累着自己。”
“我知道,万事都不如身体要紧,只是我觉得你这差事也不是好做的,才是更得小心些,什么时候去?”季时玉问道。
“明日去点卯,没其它事晌午就能回来。”戚山州说。
太平县县如其名,鲜少发生那些不得了的事,县令把戚山州叫去,无非就是希望身边有得力的人帮衬着,越多越好。
季时玉想了想起身下床,朝着柜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红盒来。
借着微弱烛光,戚山州眼尖看见那是季时玉的嫁妆盒子,他从未想过用对方的嫁妆,不知道他大半夜突然拿出来做什么。
“你要看它们有没有窝崽?”戚山州双臂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他,言语间带着无尽笑意。
“戚山州,明天不许你吃我嘴巴。”季时玉听完他的打趣,当即头也不回的放狠话。
戚山州立刻爬起认错:“如果我现在认错,还能吃嘴巴吗?”
季时玉不回答,抱着盒子坐到床边,还没坐稳就被捞到床榻上,直接被禁锢到他身前,后背紧紧贴着对方火热的胸膛,肉皮都好似要起火了。
“再闹什么都别吃了!”季时玉用胳膊肘顶顶他,察觉到有温热气息落到脖颈,他轻轻缩缩脖子把手里的盒子打开,“这里是我的嫁妆银子,你拿一些去买马车吧!”
“不要。”戚山州拒绝。
不管是哪,都没有夫家用妻室嫁妆的事,传出去真是要把人笑死。
戚山州自己都觉得羞耻。
“马车也不单单是买给你,你只当是帮我买,暂时让你去县城时用,如何?虽说亲是亲,财是财,但夫夫一体这点道理不需我和你说的。”季时玉不觉得他是在维护自尊,只是自古没有这样的道理,对方不接受也正常。
“左右就是先跑几日,过两月便能买马,不需要你为我打算这些,你的银钱,只管留着自己花就是了。”戚山州说,“我不用你的嫁妆。”
季时玉咬咬唇,终是想出折中的法子,“那只当你借我的如何?等你开了月钱便再还我一半,毕竟马车我也是要坐的。”
“不。”
季时玉:“……”
季时玉见他油盐不进,当下也有些恼,便气道:“你也知晓要跑数月,便是要跑到寒冬腊月去了,哪有这些时日给你跑?你非要惹我不痛快,既然偏要跟我分得这样清楚,那我们以后就各过各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连里面的心脏都快要不安分的跳出来了。
就他所知,没有哪个汉子能忍受自家夫郎这样闹性子,还说这样的话。
这不,连一直紧抱着他的人都稍稍松开了,定然是被他的话给气狠了……
季时玉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掌心里泛出细汗,他胡乱在戚山州的衣裳上擦了一把,擦完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可再睁眼,就见那只宽大的手从盒子里拿了块碎银,他猛地侧过头往后看,侧脸便被轻轻啄了一下。
“银子我收下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季时玉除非你的屁股想开花。”戚山州连人带盒拥进怀里,始终觉得心有余悸,低头重重咬在他肩颈处。
“嘶……咬我做什么吗?想吃肉了吗?”季时玉痛的脸都皱起来,却没有推开对方,“你明日若是回得早,我炖肉吃吧?”
“好。”
“那就得焖白米,精米香甜好吃,从前尝过糙米,吃得喉咙痛。”
“好。”
轻浅的交谈声伴随着虫鸣渐渐变弱,呼吸也逐渐缓慢平稳起来。
因着得先去镇上买马,再赶到县城,戚山州早早就起身和季岩峰商议好同去镇上,告别季时玉后就匆匆离开了。
季时玉再难入睡,干脆也起身收拾家中,衣裳每日都要换,洗不过来的衣裳都堆起来了,他全都放进木盆里,再带好皂角,就朝河边去了。
晨起家家户户都会去田间劳作,平时洗衣裳都是在晌午或是午后,河边没人,季时玉也觉得自在,整个人都兴冲冲的搓着衣裳。
他的衣裳都是些浅色的,稍微沾点灰尘脏污便十分明显,不过他平日也不做什么辛苦活,倒还好洗。反观戚鱼和戚山州的衣裳,满是尘土,足以见得辛苦。
衣裳搓来搓去的辛苦,但让他用木棍敲,他也做不到,万一敲破怎么办……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