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皇帝终于丢了手中的剑,他又拿起那份战报,脸上似哭似笑道:“爱妃真是好样的,陶爱卿养了个好女儿啊,朕的好爱妃,不知道杀了多少大韶男儿啊。”
群臣:“…”
不是,能不能别扯什么贵妃娘娘了,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御敌啊!
可皇帝显然是钻进了牛角尖里,满脑子都只有贵妃娘娘,只盯着贵妃娘娘不放。
又或者,是不敢面对,不知该如何面对,借以逃避。
群臣也不想面对,不知该如何面对,尤其皇帝还疯着,他们唯有沉默以对。
问题就这么拖着,荒唐地结束了早朝。
当天,消息便传扬开了。
最让人注意的是,以长公主为首的二十名女子单挑中州军两千人,不仅全胜,还一人未损。
二十名女子,全胜两千中州军精锐,怎么听着像是梦话呢。
可战报不会作假,长公主率曹州卫从南疆一路畅通无阻地杀进中州,直逼京城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比起男人们的不敢置信和无法接受,无数京城女子涌出街,奔走相告,恨不得放声高呼。
看看,她们女子不弱,她们女子什么都能做到,她们女子的归宿不是后宅。
她们本该拥有广阔的天地……
御书房里,皇帝呆坐半晌,看向安静侍立着的富贵公公:“富贵,你说,朕该怎么办?”
“回陛下,朝廷大事,奴才一个阉人,不敢……”
皇帝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朕要你说,说!”
什么朝廷重臣,一群无能之辈,他们若是有办法早就争着抢着说了,还会在朝堂上装哑巴吗。
富贵公公低下头,战战兢兢道:“奴才以为,安抚为重,先撤去女子不可读书不可为官的律令,再派人与长…与逆贼叶雪尽和谈。”
皇帝听完,难得地安静了一会儿,他又问:“派谁去和谈?”
“各位大人……”
“休要再提那群酒囊饭袋!”
富贵公公不由跪下请罪,再不敢吭声了。
一片死寂中,皇帝起身走到他身边,抬脚踢了踢他的肩,“富贵,你去吧,朕现在最倚重、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富贵公公登时泪如雨下:“陛下啊,奴才一定……一定拼死劝降逆贼。”
他真的会谢,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这种时候,跟赌命有什么区别。
这种倚重,他宁可不要。
不过,也是个机会……
另一边,叶雪尽不再收着,遇守将便命十竹远程狙杀,破城门更是雷霆之势,无人可挡。
这一天来得很快,除夕那日,曹州卫便来到了京城外,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城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富贵公公高举着圣旨,回头瞄了眼城楼上,扯着嗓子喊道:“尔等听着,我是来劝降…和谈的,别放箭。”
虽然知道皇帝就躲在城楼上看着,他也很想喊一声“逆贼”表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