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烟花绽放于荒院上空。
烟花照亮二人眼眸澄澈。
方寻归依旧没能静下心来欣赏烟花,他的眼神含着浓稠的爱意,凝望着月予忆美得惊人的面容。
直到月予忆仰望着烟花,轻声问方寻归: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牵着手?”
方寻归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次红透了耳根。
他僵硬地伸出手探向月予忆,轻抚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月予忆憋着笑,故意不去主动迎合。
直至方寻归终于紧紧握住了月予忆的手,将自己炽热的体温传递至另一个人。
月予忆忍不住笑了,将自己的脸颊埋进方寻归的颈窝,闷声说: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手心全是汗。”
“那我……”
“没关系,这样就好,别离开我。”
烟火沉寂,月色澄澈,为穷途末路的爱侣铸造一处仅属于彼此的庇护所。
方寻归将月予忆锁进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眼底布着没褪去的血丝,眼眶微红。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说:
“我爱你。”
“嗯,我也是。”
这便是他此生仅有的归宿了。
他再无所求。
冷漠纯情杀手:只要能救她
在与月予忆相识之前,方寻归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他可以为了杀一个人而蹲守半年,也可以为了赶一炷香的时间而不惜把自己的手骨弄脱臼。
时间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没意义的东西。
直到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份“意义”。
这份意义为他的生命染上鲜活,可意义本身却逐渐褪去了颜色。
月予忆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
春天的时候,月予忆还只是怕冷了些、嗜睡了些。
到了夏季,她的身形越发消瘦,背上原本精致的蝴蝶骨已经突兀得骇人了。
方寻归小心翼翼地拥抱着她,试图用体温捂暖她寒凉的身体。
他根本不敢用力,他怕蝴蝶就这样碎在自己怀里。
立夏,月予忆的饭量越来越小。方寻归学会了天南海北的各式佳肴,绞尽脑汁地给月予忆准备饭菜。
她不想让方寻归难过,一开始还能勉强多吃几口。
等到了小暑时节,她连吞咽都有些困难了。
大暑还没结束,月予忆的手已经冰凉成了冬日的寒冰。
多年前被喂的那些蛊虫和草药带来的痛苦接踵而至,大有铺天盖地将月予忆吞噬的意思。
药铺在夏天结束后,终于关了门。
一个病殃殃的医者,还怎能救别人呢。
七月初,月予忆就已经裹上了斗篷。她的脸上血色越发浅淡,嘴唇白得令人心颤。
她托颜昨袖给自己买了些胭脂,点在脸颊和唇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别那么像即将融化在阳光中的雪人。
在月予忆一个晚上突然惊醒,呕血不止,血色染红了她一袭白衣的时候,方寻归心中的慌乱和悲恸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