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哪种都不需要。
她足够坚强,她眼底悲伤的坚定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没有月无忆,她也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这不正是月无忆最想要看到的场面吗。
可月无忆没法忽视掌心落空的那一瞬,心跳漏掉的那一拍落寞。
阿月抬起眼眸,勉强笑了笑,回答:
“还好,别担心。”
说完,就化为流光,回到了瓷神像中。
月无忆怔怔地站在原地,视线像是被那缕流光灼烫,一瞬间不敢直视那尊瓷神像。
“那就好。”
他垂着眼帘,低声说。
不知道是说给阿月,还是说给他自己。
这样很好。
他踏入夜雨中,走向荒山深处。
心跳声已经没能平复,一半的喜悦,一半的落寞,共同组成此刻的茫然。
原本应该很好的。
只是可惜,月无忆没能忽略重逢时,阿月眼中那抹与他相似的思念。
他究竟应该怎么办。
顽劣无忆山神:“不公平”
“要变天了。”
阿月和月无忆并肩坐在山神庙的庙顶上面,注视着山外的远方。
地平线上翻涌着一道乌云。铁骑踏过带起的滚滚烟尘,与黑压压的天幕接连成不祥的预兆。
月无忆低声问:
“萧颂山距离这儿还有多远?”
阿月遥遥指着距离荒山只有一百里的地方,说:
“他的一支轻骑军驻扎在那里,他本人三日之内就能回来。”
月无忆跟随着阿月的手指,注视着那一片密林。
如今,很多事情是阿月能看到,而他看不到的。
比如萧颂山为什么回来,这次回来之后,又要去往哪里。
月无忆远眺着那个方向,轻声说:
“萧颂山的祖父去年去世了,没过几个月,严昌业也阖目长辞。当年的那些事,不知道萧颂山能知道多少。”
阿月清浅地笑着,微微摇头:
“知道多少都不重要了,如今的萧颂山不需要靠着当年的萧家、也不需要仰仗山神,就能做出一番事业。真快啊,无忆,你还记得萧颂山戴着野花在山神庙里唱歌的样子吗?”
“想忘都忘不掉,那么酸的野果,不想再吃第二遍。”
“没机会吃了。这次萧颂山回来,就算是和你我、和这座山,做最后的拜别。”
“现在想想,阿月,你觉不觉得萧颂山的祖父是故意的?故意让萧颂山去找一件还不知道是否流传在世间的传家宝,其实就是想让萧颂山离开这里,去外面闯荡。”
“或许吧,又或许是看出了萧颂山想要离开,萧老爷子才替孙子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无论怎样,萧颂山现在做得很好,其余的,都没什么思考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