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本应该更听话一点,别让师尊为难。
……他“本应该”这样。
可惜这样的情绪积压得太沉郁,就算景澈自请离开微渺洲,在六界中游历了千年,也没办法消弭这样有悖伦理的情感。
千年的漫长岁月,在消解执念和冲淡爱意这两件无解的希求面前,居然显得淡漠。
彼时的景澈已经成为了仅次于仙尊月予忆的忆空仙尊。
忆空,何以忆空?
他连看不破红尘都做不到,更遑论万事皆空。
景澈从神界归来后,万渺宗为他准备了宏大的仪式。
月予忆没有在场。
仪式散场,六界重归宁静。
景澈重新推开了停月轩的门扉,果然,师尊在那里等着他。
“回来啦?师尊刚泡的茶,还有切好的青瓜。”
那样温和从容的笑,这千年之间在景澈的梦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遍。
如今的景澈不愿再逃避。
千年光阴已过,他终于能与师尊并肩,他不想再逃避。
“师尊,万渺宗不存在同门之间不许相爱这种门规吧?”
景澈一步步走到了月予忆面前,认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
月予忆不明所以地思索了一会儿。
许久,在景澈忐忑的眼神中,月予忆扬起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她笑着问:
“所以,我的徒弟终于要大逆不道了?”
虞衔锦:狐狸三分醉
“我要是没资格,衔锦兄也不会把我引出来,又让月姑娘回了雅间吧。”
傅玄熠调侃着面前装醉的狐妖。
他很早之前就看过虞衔锦跳舞的样子。
那时傅玄熠因为没能让石绯成为太子妃,心中苦闷。石绯明白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只论情爱,同样伤感迷茫。
虞衔锦把两人从皇宫里“绑”到了一处原野,拉着他们在月色下跳了一夜的舞。
如果不是那支舞,傅玄熠和石绯或许真的会因为横亘其间的权谋算计而心生间隙。
因此傅玄熠永远感激虞衔锦。
那天的微熹晨光中,虞衔锦看着在傅玄熠怀里笑着睡去的石绯,突然不解地小声问傅玄熠:
“相爱这种事到底有什么意思?”
当时的傅玄熠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看来,他不必回答了。
今夜,他同样在雅间里看到了虞衔锦的这一支伏天舞。
感想是,舞蹈好看只是次要的。
虞衔锦那毫无底线的媚眼才是重点。
现在看来,那些媚眼全都是为了月姑娘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