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苑捏起那扁壶,眨巴两下眼睛,对着嘴咕噜咕噜就是两大口,自打出了自己殿,又跟着江意秋走了那么久,着实是渴得很。
可他怎么就忘了,江意秋那陶瓷壶里面怎么可能是装的清水呢?
那壶被禾苑晃晃悠悠的手重重放回了桌上,差点给江意秋把壶给砸得细碎。
他白皙的脸上霎时浮现一抹粉红色,耳根子都熟透了,禾苑双手扶在桌沿,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红色黄色交替在眼前,揉成一团。
长这么大,他几乎都没怎么碰过酒,这会儿连连下肚了好几口,晕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忽觉自己小腿被什么东西给缠住,本能地抽脚出来却被带翻在地上。
啊!
江意秋从厚厚的桌布下爬出来,手上沾了黑乎乎的灰,捏着禾苑小腿的地方蹭得脏兮兮的。
原是那桌子底下也藏着个机关,但不像是能允许人进入的地方,那只有巴掌大点的口子。
江意秋不想破坏这里的摆设,懒得给归位,趴在地上又觉得酒壶膈人,便取了放在桌上,左右一时半刻也没有别人来,谁曾想会成这样?
禾苑跌坐在地上,疼得直揉腰背,可是缠着他小腿的东西不依不饶,他努力睁大了漂亮的一双眼睛,面前的红色黄色不见了,此刻只有一片墨色,中间似乎是他熟悉的那张脸。
他看着那张脸,眼睫轻颤,凝神专注。
江意秋抬高眉眼,登时被这张现下极具诱惑力的一双美目盯得心口发痒,撩开搭在自己背上的布,眼神扫过一遍周围的情形,他闻到了酒香。
“渴了也不说。”
江意秋低语,又无奈叹了口气。
他膝行着朝前两下,紧接着半蹲起来抬头,果然自己的酒壶是开着的,旁边儿还洒了几滴出来。
方才那酒壶磕在木桌上的响亮一声,震得桌子下边的江意秋一阵耳鸣。
倒是庆幸没有把别人招来。
禾苑双目追随着那张容颜,脸上越来越烫,眼睛也越来越酸。
笃信
长安街上依旧熙熙攘攘,虽然已经有不少百姓去城北看热闹,但此时已近傍晚,酒楼的花灯又亮了起来。
小年跟皇城司巡逻队打听了一圈,从西边问到东边,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到禾苑跟江意秋的影子。
他牵着马,垂着头有些沮丧,忽闻一阵咕咕叫,他揉了揉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往包子铺走过去。
“小年兄弟!”
听见有人叫他,小年手里正拿着热乎乎的肉包,烫的直抽气。
江蘅一身墨色衣衫,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凑到小年耳边:“刚刚手底下来报,殿下他们怕是去了城隍庙,不过怎么突然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