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阿九留在别院,洛云姝和姬君凌外出去见那位持有奎山丹木的掮商。掮商与洛云姝同龄,折扇不离身,像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洛云姝觉得有趣,带着好奇多看了几?眼,多聊了几?句。
一旁沉默的姬君凌忽地抬手,手将洛云姝的鬓发别至耳后,手探了探她手背:“冷么?”
洛云姝纳闷地看他一眼。
掮商压下眼中黯然,感慨道:“夫人的郎君当真体贴。”
“他不是——”洛云姝想?澄清,转念一想?,姬君凌对?她做出亲昵举动在先,能?搬出什么身份避嫌?
这不是洛川,无人认得他们。
她没再解释,话绕回奎山丹木上,谈妥后已是深夜。
出了掮商家中,走在河岸边,洛云姝翻起旧账。
“姬君凌,你是故意的。”
“故意又如何?”姬君凌没否认,“你看他看得太久了。”
洛云姝心跳乱了一记。
从?解蛊之日?开始,他们不清不白的关系也维持了一年半之久。她并非情窦初开的小女郎,岂会不清楚他承认的意思是他吃味了?
那么吃味又意味着什么。
她不大敢深想?。
姬君凌目光扫过她袖摆下紧攥的手,眉心随之微蹙。她是因为?无措,还是在刻意回避与他谈情?
彼此各怀心事,洛云姝心里乱得很,无心看路,姬君凌也没留意脚下,等洛云姝痛呼着抓住他才留意到路上的地砖缺了一块。
“什么破路……”
洛云姝单脚立着,抬着崴掉的脚,秀眉拧成一道结。
“上来。”姬君凌蹲下身让她攀上他后背,等她上了贼船才状似不经意道:“您何时?成了粗心之人?”
这半年来他对?她的称谓逐渐变了,堪称没大没小,不过每次只要是调侃她,必会刻意尊称。
从?前?每每他顶着张淡漠面?容调侃,洛云姝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这次她被问住了。
她懒散归懒散,但绝不是粗心到走路会崴着脚的人。
是因为?姬君凌那句话么?
她不甘因为?他而陷入困惑中,而他却在旁观:“长公子不会不知?道吧,我?是因你的话而走神?。”
她的开门见山让姬君凌的步子微顿:“我?的话怎么了?”
洛云姝长睫颤了颤,豁出去道:“听起来,长公子像是吃味了。”
姬君凌沉默了。
脑中闪过数种回应的可能?,要么不承认,以?免打草惊蛇,先温水煮青蛙,等到她也沦陷。要么撕开这道窗纸,但可能?引起她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