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中,一声声有气无力的“少将军”。隔着众人的屏风后,一句句故作正经又饱含悖伦意味的“阿弟”。
都是经她?之口说出。
以至于年轻的世家公?子在动情而不自知后,又进一步生出了更为愚蠢的念头——他想要娶她?。
让她?成为他的妻,和曾唤父亲一样唤他“夫君”,从?此?这般唤他。
在他对她?道出真心求娶她?的那夜,听到她?说她?对他亦有男女之情,自认为抱得美?人归的年轻公?子用一个骄傲的世家子弟最?为不齿的方式取悦她?,他跪在她?跟前以臣服的姿态吻她?。
他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甜蜜。
汹涌到足以让人灵魂出窍的快意,铺天盖地朝他袭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无隙契合。
那一刻他无比信任她?。
然而——
“长公?子有所不知,师姐用的这蛊有个讲究,需得在下蛊时得到对方全然的信任,才可以成功。
“啧啧,想不到当朝大司马数年前竟曾如此?信任一个女子,哎。可惜了,师姐她?啊,好像只爱过你父亲。”
出客栈已?久,苗疆少年的故意激怒的话语被风吹散。
姬君凌和来时没有多大变化,冷月洒下银辉,照在他异常平静的面?容上,银光勾勒得眉眼越发冷锐。
季城心里忐忑,长公?子出来后就很平静,甚至连责罚他与郡主?联合都不曾,仿佛不会因记忆有何波动。
姬君凌的确平静。
并非丝毫不在意,而是尚不能将那些记忆化为己有。
往日纠缠的片段尘封数年,他可以笃定那是真切发生过的,却也因为时日太久一时间?无法回过神?。记忆中的她?和现在大有不同,他也一样。
被欺骗了几年,他如今是该愤怒、失望,亦或失落?
他一时说不准,心口忽有细微的刺痛,遮住记忆的纱被剪开更大的口子,露出更多往日点滴。
他漠然蹙眉压下那些画面?。
回到姬宅,季城咬着牙上前请示。姬君凌语带寒意:“季城,与其操心我的私事,不如先领罚。”
受了罚,季城反松口气。
他也知道为人下属最?忌讳瞒着主?子与外人串通,但?……
季城跪下,真挚道:“长公?子,属下犯了大忌,您便是要属下半条命亦不为过,但?属下不后悔。”
跟随在姬君凌身边多年,季城深知即便不多解释,姬君凌也能知道他的忠心,猜到他为何帮着郡主?遮掩,因而未再说那些慷慨的忠义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