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特权,解昭:“……”
他正要起身,突然,手指在洞底黏糊糊的软泥里碰到了一个硬物,摸起来是个瓶盖大小的球体,表面冰冷粗糙。
球形物体的两端系着一条丝绸质地的细绳,他抓住细绳的一头,拎起来对着头顶洒落的亮光看了看,发现这竟然是个用细长绳拴起来的铜铃,表面锈迹斑斑。
球芯和锈蚀的铃壁粘在了一起,摇起来声音又沉又闷,和他刚刚被袭击时幻听到的清脆铃声完全不同。
迟衍把解昭拉了起来,顺手接过铃铛摇了两下,“这是……铃铛?哪儿找到的?”
解昭:“地上,泥里。”
迟衍:“……”
“我们摔进这个山洞,应该也是戴尔蒙干的好事。”解昭沉声道。
那猝不及防的撞击,明明不存在任何实体的阻碍物。
这只铃铛的出现,和在返回罗克曼的那条山洞中避雨时,发现面具的过程一样匪夷所思。只不过这次,没有阴森森的鬼影和戴面具的阿蒙,趴在他耳边,对他说还有几个这种难以理解的鬼话。
沈英岚接过铃铛,放进装有笔记和星象图的上衣口袋:“证物三,锈掉的铃铛。”
她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出夏夜的星空、蛇头面具与铃铛之间能扯上什么关系,不由得烦闷起来:“我们不像在做调查任务,反倒是像在玩收集游戏。”
“没事。”迟衍,“拼完最后一块之前,谁也不知道整张拼图的原貌是什么样子。阿蒙,或者说审判员,安排我们逐个发现这些东西,一定是有目的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还在局外罢了。”
“面具和铃铛是戴尔蒙生前的所有物,铃铛具体用处未知。”
解昭倏然开口,“我们所有能用的道具,都来自‘他’。”
有个念头在发现面具的那一刻萌芽,此时,在他内心深处盘根错节,亟待脱口而出——
阿蒙,想告诉他们一个故事。
如果‘他’是个纯粹的嗜血恶魔,被困棺内二十年,一朝重获自由,发誓要整个罗克曼村和他们请来的救兵陪葬……直接开启大屠杀,不是更加方便且痛快吗?
阿尔帕德玛已死,新来的驱魔师都是外强中干的冒牌货。
明明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场屠杀,明明所有人类在’他‘眼里都是瓮中蝼蚁。
唯一的合理解释是,‘他’的真实目的并非屠杀,或者,不止于此。
‘他’选中了解昭,并借由他的视觉、听觉、触觉,告诉他们某个埋藏深处的秘密。
可是,‘他’究竟想说什么呢?
……这会跟被潘多拉留在魔盒里“希望”有关吗?
忽然,迟衍直起身,沿着山洞内壁走了几步,并用手去触摸四周的石块和洼泥。
沈英岚眯着眼睛辨认他的身影:“找什么呢?”
“我在想,这个山洞是刚挖的,还是很多年前就存在的。”